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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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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世德提醒,小柳红也想起来了,觉得这办法挺好。“只是这武汉,不一定有这样的地方。”小柳红说。

    “咱先找找看,实在不行,再另想办法。”

    二人商量了一下,就开始沿街寻找,直到下半晌,才在龟山巷找到一家出租屋,询了价钱,果真比旅馆便宜,一个月的租金,才五块洋,房间也比鹦鹉街那边的旅馆宽敞多了,门上又不挂什么招牌,就跟一般人家一样。小柳红挺满意。二人又没有随身的行装,只简单收拾一下,就住下了。

    兜里有了应急的钱,又找到了满意的住,世德心里不再犯难。

    到武汉后,小柳红水土不服,肚子一直不熨贴。前几日,一直忙着找小柳青,顾不上肚子,小柳红原本以为过几日,就能不治自愈,谁曾想,过了几天,不但没好,反倒有加重的趋势。可这时兜里的钱又花完了,店家天天催着房钱,就把看病的事耽搁了下来。只是今天做了一单,弄来了钱,又寻到可心的房子,小柳红才觉得,这几日闹肚子,已把她折腾得人瘦了一圈。“明天我陪你看看夫吧。”晚上到街上吃了饭回来,见小柳红又要跑茅房,世德劝她说。

    “也成。”小柳红扯下一块毛纸,不待折好,匆匆奔向茅房。过了一会,脸色蜡黄回到屋里。“我想去中药房看看,西医太贵了。早先在上海时,也有过这种时候,那会也有钱,迷信西医,去了,又是打针,又是吃药,折腾了几天,也没见强,后来又去济生堂药房,只吃了一剂汤药,就好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在老家时,我小时候一闹肚子,我妈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药丸子,那药丸子是拿蜡纸包的,我妈只在那上面,用指甲掐下米粒小的一小块,放到碗里,拿开水一冲,就变成酱汤色的药汤了,吹凉了,让我喝下,虽说那药汤苦苦的,可只要喝下,保准立马药到病除。”

    “那是什么刀圭神药”小柳红问。

    “你猜。”世德卖着关子。

    “我哪里猜得到”小柳红说,“我要是能猜得到,哪至于折腾成现在这样。”

    “烟膏”

    “烟”小柳红不信,“要真是那样,政府现在干嘛还要禁烟干脆随便好啦。”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纳闷,什么药,会这么神气,问我爹,我爹只是笑着说,上池神水、刀圭圣药后来到一个朋友家里,把这事说了,我那朋友的父亲,才对我说出实情,说那药丸,就是烟膏。”

    “那你父母,为何不讲出实情”小柳红问。

    “后来我妈告诉我,说我爷爷,就是沾上了烟,后来败了家,我爹妈怕我走了爷爷的老路,才不让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怕我借着治病的由头,也染上那毛病。”

    “那你就不怕我染上了它”小柳红笑着说,“算了吧,我还是去药房吧,又不是什么不了病,去弄副汤药,吃好算啦。”

    二人说了一会闲话,各自睡下。早晨醒来,小柳红空着肚子,和世德一同到了十字街的育生堂药房。育生堂是江北数一数二的老字号,东家姓习,单名兴,自幼袭承家传,练就了一身本事,年长执业不辍,已过花甲之年,徒子徒孙满堂,药房上上下下的事务,都是井然有序,照说也不消老先生坐诊了,可老先生却是个闲不住的人,精力充沛,每日仍要坐堂问诊,开方配药,这就为老先生在江北一带,赢得了不错的声望。老先生身上唯一的一点小毛病,就是年轻时养成的好色的毛病,历久不衰,老且弥坚,常常利用询诊的机会,吃女患者的豆腐,时不时在江湖上弄出点花哨事来。

    小柳红二人来得早,药房还没上人,店伙给老东家倒了茶,老先生半依在椅子上,手端杯托,正在诊床旁边小口品茶。见小柳红进来,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习惯地从上到下,眼睛在小柳红身上划拉了一遍,见小柳红在诊床边的板凳上坐下,才开口问道,“夫人哪里不舒服”

    “我从上海来武汉,已经几天了,腹部也不痛疼,却是每每内急。原想是水土不服,过几天就好了,可眼瞅已过了一周多,不但不好,反倒有些厉害了。”说着,小柳红右手伸了过去,手腕放在桌上一个小枕头似的东西上。

    伙计见老东家开始问诊,走过来将茶杯端走。老先生将四个手指压在小柳红手腕的静脉上,拇指叉在小柳红的腕下,眼睛在小柳红的脸上来回划拉着。小柳红本是场面上的人物,哪里会悚老先生的这种打量,方方端坐在老先生对面,稳重地拿眼看着老先生,十分配合老先生的望闻问切,不露一丝多余的风情。老先生已经明显衰老,眼角下垂,眼皮松驰,生出许多褶皱,目光却是犀利的,那是平日探寻患者病因时练就的。只是在目光中,隐约露出一些微妙的东西,小柳红一眼就能辨识得清。小柳红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故意从眼神里,抛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风情。果然没逃脱老先生的老眼,并且得到相应的回应;同时,小柳红感觉老先生压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这会像蚯蚓一样蠕动了几下。心里就对老先生有了概的把握,便收起心思,又一本正经起来。

    “夫人这些天里,饮食上可小心过吗”老先生问。

    “挺小心的,只吃些一般的饭菜,也没开过荤。”小柳红说。

    “唔。”老先生思忖片刻,又问,“夜里没曾着过凉”

    “没有”小柳红说,“乍来武汉,诸多不便,夜里常常是合衣而卧,该不会是着了凉。再说,要是着了凉,我能感觉到,腹部会痛的,可这回并没有腹痛。”

    老先生又号了一会脉,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拱手似的将两手合抱,放到桌子上,看着小柳红说,“我观夫人五阳不旺,号脉时,明显觉察出夫人脾虚胃寒,身上阴气过重。这样吧,今天我先给夫人开副止泻的药,先把夫人内急的毛病给治了。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夫人要想根治,三天后再来,我给夫人做一次妇科彻查,而后再对症下药,夫人意下如何”

    眼下囊中羞涩,非常时期,又不敢做单赚钱,手头的钱,应付日常开销,已不宽余,一旦治起病来,不知又要破费多少。小柳红正要回拒,老先生似乎已看透她的心思,开口解除了她的忧心,“夫人不必担心治病的费用,老夫的育生堂,秉承祖训,从不开名贵的方子,只要药能对症,宁简勿滥,像今天给夫人开的止泻药,只五角钱足够了。可这只能是治标,不能保证治本,如不从根本上医治,好了这次,难保能治好下一次;要是治了本,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保你不会再犯,而费用也不至于太高,估计一两块洋足够了。要是夫人手头紧的话,老夫也可为夫人义诊,免收分文,夫人看”

    “老人家真是杏林义士,小妇人即便再穷,哪至于枉了老人家的一片慈悲心怀,只是今天先把药带回去吃下,三天后再来请教老先生便是了。”

    听小柳红这般说话,老先生自是得意,提笔给小柳红开了方子,使出了看家的本领,选用了店中最实用又便宜的几味药,交给柜上伙计配制,一结帐,果真没超过五角钱。

    小柳红把药带回,熬制出来,憋着气,一口气喝下,当下感觉腹中热乎乎的,像着了火,却又没有丝毫灼痛的感觉,随后这种温热涌遍了全身,浑身热乎乎的,像刚刚醉了酒,却又不觉着头晕,额头渗出一层细微的汗珠。此后一连两天,没再去过茅房。

    “真是神人,”见小柳红脸上恢复了红润,世德心里敞亮起来,得意地说,“早先光是在书上看见,说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今天才算是亲眼见了。”

    “有什么呀”小柳红说,“你不是说,在老家时,你妈只用一丁点烟膏,就能治好你腹泻的毛病。这点小病,便是江湖浪中,也会手到病除的。”

    经小柳红一说,世德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心里的兴奋,就冷了下来,问道,“这么说,你不打算再去做妇科彻查了”

    “去”小柳红笑了笑,说,“那老头不是个本分的主,平日不知吃了多少女患者的豆腐,我正要借用他这点毛病,做一单。”

    “做一单”世德问,“你不说,现在局势不好,不想再做单了吗”

    “那要看有没有把握,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媒人,做一单的,是有准头的。再说,咱们现在手头还是不够宽余,多赚些钱,家里有粮心不慌,免得像现在这样,日子过得太紧巴。”小柳红把自己的思路说了一遍,世德觉得有道理,当下二人就把做局的事定了下来。

    过了一夜,早上起来,小柳红带世德到了育生堂。老先生见她如约而至,心里高兴,吩咐伙计给客人端来茶。先前已有过交往,小柳红这回就像和老熟人见面似的,也不介意,开口夸赞老先生,“你老可真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我可算是遇见神人啦,你猜怎么着,那副药啊,我只吃了一次,这病可就全好利索了。”

    老先生听了,极为得意,和小柳红客套了几句,起身带小柳红上了楼,要去做妇科彻查。原来老先生给女患者做妇科检查的诊室,在楼上,平日是不让外人进入的。仅这一点,更加证实了小柳红对老先生的疑心。

    到了诊室,老先生正要回身门,却见这女患者的跟班,已经跟了进来。

    “出去”老先生唬了一跳,瞪着身材魈梧的跟班说,“这是妇科诊室,你不能进来。”

    不想这跟班还挺倔,木桩似的抱着两臂站在门口,两眼呆乎乎地看着老先生,丝毫没有听话的意思。小柳红见二人僵持起来,赶紧话道,“老神医,你就让他呆在那吧,我家先生啊,实足的一个阿憨,仗着祖上给他留下的一点钱,成天把我当犯人看着,派这么个跟班,成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你老要是不让他呆在这,回到家里,他是要受气的。早先在上海还好,亲戚朋友也多,在家呆得烦了,就到亲戚朋友家去玩,我家那憨子也不管。到了武汉,连个亲戚朋友也没有,他就把我看管起来了,说我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其实是男人心里藏着的那点鬼心思,非要跟班寸步不离的跟着才放心,你说憋不憋死人我都快憋疯了。”

    眼见一桩好事,让这莽汉给搅了,老先生心里好生扫兴,听妇人的一通解释,觉着也在理,便不好生硬将这莽汉赶走。只好在上桌边坐下,先给小柳红号了号脉,号脉时也不询问病情,只是随便唠起家常。闲谈时,小柳红瞥见身后是一道屏风围成的一个小空间,里面放了一张床,猜测这老头平日,该是在那床上给女患者做妇科彻查的,心里一阵后怕,暗自庆幸自己早有防范,让世德随身跟着,不然,这会,老头不知会施展出什么手段呢。号了一会脉,老先生取出听诊器,让小柳红解开上身的几个纽扣,伸手将听诊器送进小柳红旗袍下的胸部,放在间,来回移动着。小柳红明显感到,握听诊器的手,在两个间乱碰,好像总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老先生听了挺长一段时间,才取出听诊器,又用水银测压器,给小柳红测量了血压。一通繁杂的检查之后,老先生一边收拾测压器,一边望着小柳红说,“夫人五阳不旺,气虚脉弱,该是心情悒郁所致,如能及时调解心态,这也算不得什么病,不需用药,便可慢慢恢复。”

    “老人家能不能再讲仔细些,”小柳红问,“这心态,该怎么调理,才能有效”

    “其实也不难,平日多做些开心的事,少想些不顺心的事,愿做什么,就做些什么,比方说,夫人平日愿意出门玩玩,就常出去玩玩。”

    “咳,我家那阿憨,他哪里体量我,我平日就到亲戚朋友家走走,可自打到了武汉,两眼一抹黑,他根本不让我上街呢。”

    “这样说来,夫人这病,倒和老夫的内眷有几分像,只是内眷的情况,与夫人略有些不同。内眷性格内向,平日不出门,我劝她出去都不成,整天呆在家里,结果就郁闷成疾;夫人却是自己愿意出去,而夫君不允,积郁成疾。不过你二人的病理倒是一样的。”老先生说。

    “噢天下还有这等巧事”小柳红听了,来了精气神,媚着笑脸,望着老先生说,“要是这样的话,看来我和阿姨倒是有些缘分,老神医不介意的话,我倒愿意到府上去拜见阿姨,要是运气好,阿姨肯认我作个干女,我在武汉也算有门亲戚,往后常到府上来玩,我家那阿憨,也不至于这样把我当贼防着。”

    这话正和老先生的心意,巴不得眼前的丽人,能常到家里来,以便有机会下手,听说要给自己做干女,已是不饮自醉了,不待多想,当下替自己夫人做了主,应许了下来。随后起身,喊来楼下的伙计,吩咐到后院去传他的话,让内室准备一下,待会要亲自领干女过去认亲;顺便让厨上准备酒席,中午要宴请干女。

    不到半个时辰,伙计回话说,后院那边都准备停当了。老先生便提早歇了业,带小柳红二人下楼,到后院家中认亲去了。

    习府院有一道临街的侧门,老先生和伙计们,平日从楼里到后院,通常是不走侧门的,只从楼下的后门直接到后院,家中的仆人,上街办事,才从侧门走。后院里青砖铺的地面,时间太久,地砖上已长了绿苔。这是一座三进的富室,前两进是贮藏药材的库房,第三进的堂屋,才是主人的正室。

    进了屋,见堂屋正厅里,一个老妇人,端坐在椅子里,身边立着丫鬟侍候着,小柳红猜测,这老妇人该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不待老先生介绍,纳头便拜,一口一个干娘叫着。拜了几拜,见老妇人并无反应,小柳红心里慌了起来,担心自己是不是拜错了,跪在地上,抬眼瞥了老妇人一眼,见老妇人脸上并无喜色,反倒显出些许敌意,冷着脸打量着跪在地上叫她干娘的人,停了一会,才冷冰冰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啊”

    见老妇人开口问话,小柳红心里才有了底,知道自己并没唐突,猜想这老夫人如此冷她,无非是两个原因,要么是疑心她,借拜干亲之机,来攀附她家,贪图她家的钱财;要么是老先生时常在外面沾腥,惹她心烦,以为自己也是老先生在外面纠缠的女人。小柳红来不及多思忖,赶紧回话道,“晚辈是上海人,家中几代以开钱庄为业,眼下上海战乱,夫君担心财产遭劫,暂时关了钱庄,举家迁来武汉;日前奴家偶染疾病,承蒙府上老神医妙手回春,一副刀圭圣药,药到病除,今日前来,本是要答谢老神医治愈之恩,不想老神医却是一副菩萨心肠,不但不求我分毫报答,反倒为晚辈彻底查清了病因。逃难之际,在外乡遇上这等好心人的帮助,晚辈感激不尽,便有给老夫人叩头、拜老夫人作义母的念头,以表心中敬意,不知夫人肯与不肯”

    见这年轻女人说话中听,艳而不俗,像是户人家的女人,老夫人便放下心来,收起一脸的威严,笑着说,“起来吧,只是老身一把年纪了,又是苦命的人,不知能否承受起夫人这样的干女孝敬。”

    一听老夫人应允了,小柳红越发把“爹”、“娘”叫得亲性,乐得二老心里甘甜,当下摆开宴席,吃了拜亲的饭。吃过饭,小柳红要走,老夫人又让仆人从箱子里,取出一块绿锦,当作认亲的礼物,送给小柳红。

    以后的几天,小柳红几乎天天来看望义父义母,来了,就“爹”、“妈”叫着,真个像亲生女一样。每回来了,又不空手,或多或少,总要给义父义母带些小礼物。

    忽然一天上午,小柳红领着老凤昌金店的两个伙计,到了育生堂,径直把客人带到二楼干爹的妇科诊室里。那会,干爹正坐在那里喝茶。干爹认识老凤昌来的两个伙计,正要和客人打招呼,干女抢着说,“爹,十月初六,是我妈的六十寿,我想给我妈买块金字贺牌,却又一时选不中,不知要寿字好呢,还是要福字好你帮我看看。”说完,吩咐老凤昌跟来的伙计,打开首饰盒,两块金灿灿的纯金贺牌,就露了出来。干爹被金光刺得一时睁不开眼,向后退了两步,才勉强半睁着眼睛,数落起干女,“你这孩子,真个胡闹,你妈又不是什么人物,过个生日,要你这么破费”

    “瞧你说的什么话呀”干女耍娇道,“我妈这辈子,能过几个六十寿呀再说了,又不是花你的钱,看把你吓的。得了,不跟你说啦,你先陪着这俩师傅在这喝茶,我带这两样东西到后院,让我妈自个挑吧。”说完,捧起两个首饰盒,下楼到后院去了。

    早晨,小柳红到老凤昌,选了两个金字贺牌,店家本来是不答应她带回家里挑选的,说是这一个金字,光是纯金,足有一斤半多呢,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出去不方便。直当小柳红说,自己是育生堂习老板千金,才碍着面子,答应由两个伙计陪着,带上两件东西到她家里挑选。

    见干女带着东西去了后院,习老板陪着两个金店的伙计,在楼上喝茶。习老板好面子,愿显富,见干女出手这么阔绰,也不愿把他和干女的关系点破,只是一味地劝老凤昌的两个伙计喝茶。

    这件事办得挺拖拉,眼见天将晌午,还不见干女回来,看老凤昌的两个伙计有些着急,老先生也有些坐不住了,喊过一个伙计,让他到后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选件礼物,半天都搞不定。

    伙计去了一会,急匆匆跑了回来,告诉老先生,“师母说,上午并没见着干女呀”

    “怎么那人不是你的亲女”金店伙计一听说“干女”,脸色立马变白,“早晨她到金店说,是你的女,我们东家以为是你的亲女,怕伤了你的面子,才答应把东西带出来。”

    “咳,哪里是我的亲女,”老先生说,“她是我前些日子看过的一个病人,治好了病,偏要和我认干亲,我也没多想,就认她做了干女。”说着,老先生又让伙计到后院再去问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伙计回来说,“后院侧门里的更夫说,上午见干女带着一个男子,从侧门出去了”

第四十七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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