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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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边晃悠，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怀旧的喜悦。讨厌的是，玻璃花眼紧跟在他的身后，门里门外的嚎叫泼骂声，破坏了她怀旧的心情，终于忍不住，眼里显露出凶光，站在玻璃花眼跟前，厉声斥问，“两条道，你选容下他，”他指了指小子世仁，说，“我就容下你，容不下他，我就休了你”

    这一句话那么厉害，玻璃花眼吓得喘不上气，止住了泼骂，惊骇地张着嘴巴，两眼迟疑地望着丈夫，半天才缓过神来，一坐到地上，两腿叉开，拍腿蹬地嚎天野娘地扯起娘们嗓子，天一句，地一句地数落起丈夫。

    “天杀的，丧尽天良啊，现今有两个鼻疙瘩，翅膀硬了，敢咋呼了，他妈了个巴子。我打二十岁嫁到他甄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呀，尽心费力地持这个家，好不容易弄得像个样了，他就生了外心，成天五马六混，沾花惹草，在外面养，如今又要赶我走，我这辈子过得冤啊，简直像个寡妇”

    自知理亏，听着妻子的数落，甄永信也奈何她不得，过了一会，听妻子哭闹累了，间歇的功夫，他又说，“要么我走，我带着他走。”他拉过小子，“你和世义、世德在这过。”

    听丈夫说话声音，有些像羊叫，玻璃花眼就想起，早先曾把丈夫逼成公山羊的事，心里不免有些害怕，自然又想起贾南镇当初曾告诉过她，公主岭曾有一个后娘，虐待后窝孩子，最终变成母驴的事，便收起了哭声，从地上爬起来，哭哭啼啼地说，“既然都到这份上了，好歹咱们家也不怕多他一双筷子，我也不图他叫我一声妈，只是你得管住了他，别惹出事端才好。”

    见妻子已经松了口，甄永信心里也透了亮，放下心来，转过头对世仁说，“以后这就是你家，不要到乱跑了，记住了”

    世仁望着眼前陌生的父亲，点了点头。甄永信又指了指指玻璃花眼，说，“这就是你妈，往后你要叫妈，记住了”

    世仁望了望玻璃花眼，眨巴了几下眼睛，摇了摇头，说，“她不是我妈，我妈死了。她骂我是野种。”

    甄永信脸色不爽，担心该子的话，又要惹起事端，就嗔怪世仁，“在爹跟前，不许无理，要听爹的话，这么任性不中。”

    倒是玻璃花眼这会度起来，岔过话头，“什么叫不叫妈的，你别逼他了，只要他往后不惹事就行。”说完，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子们早先穿过的衣服，拿出一件，让世仁换上。一场尴尬，就此化解开了。只是世仁的心里，私生子的身份，一直叫他耿耿于怀。和这个新家，总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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