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聊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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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五天吗?”齐倦问。
“你家里人找过律师了,认错态度诚恳,念在初犯。检讨也收了。回去吧。”
被关满两天两夜的齐倦走出那道铁门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郁月生。郁月生沉默着似乎不知道什么,只是把手伸给他了。
他想起了分开那天,自己也是像这样,将手递给郁月生,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可是什么回应都没有。接着就是被送进关守的地方熬了两个日夜。
现在看起来是很轻松,可是差不点撑不下去的晚上郁月生又在哪呢。
天色灰蒙蒙的,齐倦咬了咬嘴巴“我想在街上逛一会。”
“你想去哪?”
“一个人走走。”
郁月生“……”
虽然没话,但是脸色不太好看。
齐倦想了想,自己的手机好像还丢在少管所里。他平静地和郁月生打了声招呼,往回走准备去找手机。
守在门口的陌生狱警陪着他一起进去了,翻着柜子将装手机的塑料袋子拿给他,偷偷摸摸朝外张望着,忍不住了句“算了吧伙子。”
齐倦正在开机“什么?”
狱警指了指“他在外面等你两天了都。”
齐倦静静道“哦。”
“……”狱警,“有时候就靠树那边站着抽烟,我看他想过来的样子,我还过去问他,他就等人。我换过班,也问过替我班那哥们,他好像一直在那。”
齐倦抬起睛。
狱警继续道“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直盯着门口,等到你出来他马上就过来了。是你哥还是什么?能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别跟他闹别扭,回去好好改过吧。”
“知道了。”齐倦漫不经心答了一句。
他也没有打车,只是慢吞吞地走着。郁月生开着车保持一段距离地跟在旁边,齐倦给他发了条消息【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是出来逛,其实根本毫无目的,只是心里憋着委屈,不想原谅郁月生。
回头看过去时,跟着自己的那辆白车停在路边没动。再转过几条街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在视线里了,齐倦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灰色的星期一,街上行人很少。
半路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势不大,但是凉丝丝的。齐倦跑去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出来的时候将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
街上行人斜斜撑着伞,顶着风雨匆匆而过。跟着自己一起从便利店里出来的某个伙子,也抖抖雨伞,扫了自己一后,将伞撑起来走了出去。
走不走呢?
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
齐倦走到了马路边,准备去拦一辆的士。看起来是过去了很多辆车,可惜每辆都是载了客。
蹲在路边系鞋带的时候,面前的地面出现了一双漂亮的卡其色靴子和一柄伞的轮廓。四周的水坑里还在啪嗒啪嗒溅起水花。漫天降雨里,自己被一方天地庇护起来。
齐倦抿着唇没抬头,死死盯着水里的倒影,被风吹皱了,漾起涟漪。
面前的人蹲下身,将瘦长的手指伸给他“跟我回去吗?”
视线沿着指尖看过去——
能看出来郁月生瘦了,五官的轮廓更加明显。虽然他肤色偏白,但是现在白得憔悴,底还带着些淡淡的青紫。
齐倦将冻得凉冰冰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将他的手轻轻打回去“谁要你的手。”
郁月生皱了下眉时。
齐倦窸窣站起身来,在郁月生诧异的时候,用自己温热的胸腔、臂骨将他抱住,让他听着自己跳动着的心脏回响。
鲜红的跳动……
“可以学着点吗?”齐倦轻声,“跟你过了。主动抱抱我、亲亲我,我会很高兴的。”他“有那么难吗老师?”
就算心是凉的,本能里还是会伸手抱住郁月生。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出来,每一声心跳里面的疲惫。
郁月生回抱了他一下“对不起……”
像是被烫到一样,齐倦痛苦地皱了眉头,将手松开。
“等我下。”郁月生将车子开到自己家门口停了下来。
他让齐倦等在车上,自己伞也没拿就冲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衣服湿了不少,头发湿哒哒的,他将齐倦的那缸金鱼捧了下来。
“啪嗒。啪嗒。”鱼缸交到了齐倦手里,几条金鱼活蹦乱跳起来,打起水花溅了他一手。
齐倦本是撑着下巴、靠着车窗发呆,接过金鱼的时候他直起身来,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些,将手指探在鱼缸里调皮地去戳着金鱼的后背。鱼往上游一些,他就把它们戳下去,咕嘟冒着泡。
可能郁妈妈住过去的时候有喂过吧,要不然就是鱼儿生命力顽强,一副精神挺好的样子,摆着长长的尾巴在里面游来游去。
“先别玩了,水那么凉。”郁月生看了一,齐倦的手指尖都冻红了,看起来粉彤彤的。
“哦。”
滴着水的手指拿了出来,郁月生抽了几张餐巾纸给他,两人默契地没提少管所的事情。
倒是齐倦看出来开车的方向不对,问了句“去哪?”
郁月生报了新的医院名字。
“转院吗?”齐倦。
“嗯。”郁月生将方向盘攥紧了。
“换吧。挺好。”齐倦只是靠着车门,用纯真漆黑的打量着窗外,瞳仁乌溜溜的,世界在睛里面做成斑斓的走马灯。
好像对他来在哪里都一样。
可就算玻璃缸里的鱼都在扑腾,气氛还是很沉重,或许是电台音乐没开的原因,只余下漫天窒息的降雨声。
噼噼啪啪的雨声中,郁月生“我妈她过来市医院闹过。”
“那姑姑……”听到这几个字,齐倦想到女人涂得通红的嘴巴,眉头也皱起来。
“她们没见上面。”郁月生顿了顿,“得先帮你转个院,以免她再过来找麻烦。”
“也是。”齐倦轻笑了一下,脸色并不太好,将圆秃秃的指甲盖在鱼缸上边一下一下轻敲着。他想起来了又问,“那你之前知道吗?”
他想问的是,郁月生想让自已待在少管所里的时候,是不是就知情。
可是郁月生“回来后知道的。”
“哦。”齐倦不怎么想聊了。
郁月生“她还带了帮手,将宋繁星的妈妈也拖过去了。”
齐倦就“嗯。”
“是胡蝶给我发的短信。”
“她怎么给你通风报信起来了?”齐倦笑道,“感情这回是想让表姑爷变男朋友?”
“瞎什么呢。”郁月生继续道,“我跟宋繁星她家那边清楚了,定婚的事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提了。现在就先这样吧,走一步是一步。”
“随便吧。”齐倦垂着睫,指腹缓缓摩挲着鱼缸玻璃。
到了医院的时候,姑姑已经等在了那边,估计是要心疼死了,带着温热的茧的双手将齐倦的脸揉来揉去,睛都红了“在里面没受欺负吧?”
齐倦坐在床边,看了郁月生一,笑着“谁敢欺负我呀。”
若不是姑姑还在旁边,他真想蹭着郁月生,掐着他的腿在他耳边哑声“现在只有你敢欺负我了老师。知道我癌痛,痛得要死,还敢把我关在监狱里让我难受。玩得,开,心,吗?嗯?”
姑姑将齐倦抱在怀里,轻锤着他的后背“怎么哪里都敢闹啊你。”声音里发着愁,像是想到什么,她又匆匆忙松了手,检查他“身上这么烫?给我看看你的刀口怎么样了。没发炎吧?走的时候线都没来得及拆。”
睛发着酸,一瞬间里齐倦就想,还好那天晚上黑衣人拦住自己了。
齐倦迟钝道“没有。”
姑姑要掀他的衣服看看,齐倦轻攥着她手腕“真没事啦姑姑。”他迷迷糊糊“待会找医生拆个线就好了。”
脸上还带着笑意,又慢慢低下头来,将脸颊软绵绵地搭在姑姑肩膀上。
“好。你歇会,姑姑去喊医生给你看看好吗?”姑姑温柔地捂了捂他的头脑,头发软趴趴的将手指陷进去。
可惜没有人回应,齐倦还是安安静静挂在肩膀上,好像没有借力了,脑袋搭在肩上时重了一点。
“倦倦?”姑姑微笑着,耸了一下肩膀,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想起来齐倦平时聊微信时的玩笑话开场白,就跟平时那样道“嘿。倦倦吱个声。姑姑在呼叫你。”
空调的热风轻呼呼的,可是没人话,就只有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滴下来的“啪嗒、啪嗒”、裂开水面的声音。
觉察到不太对劲,姑姑疑惑地偏过头去。
齐倦轻阖着睛,肤色略显苍白。睫毛静静的、长长的,角的泪痣都落在一片阴影里,就是碎发的颤动有点像是空调风吹的。
“倦倦。”她轻轻推了推齐倦,齐倦仿佛失去知觉了一样,像是毫无生机的布偶娃娃,只有漆黑的头发会晃一晃,面容却平静得一点情绪也没有,恐惧感顿时漫上心头,“齐倦!”
“哐!”
玻璃突然爆裂的叫嚣像是钢勺狠剐着耳膜。
正在接热水的郁月生,失手将玻璃杯打碎了,顾不得收弄,赶紧冲过来,腿软得跌在床边“出什么事了?”
姑姑粗糙的手捧住齐倦的脸,声线紧张颤抖“倦倦。你怎么了你别吓姑姑!”
泪开了阀,她搂也搂不住齐倦了。
齐倦跌下来的时候,漆黑的头发略微散开一些,面容年少精致,外表看起来白皙鲜丽,好像只是睡着地摔进被褥里。
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除了身体的重量是真实的。
“倦倦!……”
“齐倦。齐倦。”郁月生赶紧去按呼叫铃,伸手拍了拍齐倦的脸颊,又去探他的颈侧,“齐倦你醒一醒。”
发着烧的身体热乎乎的,静脉的跳动一下一下的,虚虚弱弱的但至少还在。
郁月生深呼吸了一口,还是觉得缓不过劲。
像是恐高的人突然站在了山风呼啸的顶崖,或是晕血的人见了遍地淋漓的血泊,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害怕得喉咙收紧,像要窒息。
“怎么样?”姑姑泪水汪汪看着他。
郁月生勉强卸了力“呼吸还在。”整个人却是瘫坐病床上,伸手攥紧齐倦的手。
医生速赶了过来,四壁通白、填得满当的病房里看起来更压抑了。
冰凉的医疗仪器全都打开,齐倦的指尖也被夹子夹起来,连接上心率仪器。
腹部的衣服被掀起来,露出缠得歪七扭八的纱布,暗红的干枯的血色中渗出层层新的红。
“咳咳咳……”齐倦猛咳了几声,微微睁了一些睛,漆黑的瞳仁转了转,轻声了句“老师”。
他却突然皱起眉头,手指痛苦地将被子攥了起来。是粗细不同的针同时扎进了他的手指,他的腰侧。
牙齿咬在了一起,漆黑的头发也被汗水浸得湿了。
齐倦手里攥着的手机被忙碌的医生撞掉在地,他皱着眉、翻过身想要去够它。
“我拿。你别乱动。”郁月生弯腰去捡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目光落过去时,心脏处仿佛被拧住。
那屏保就是一张很普通的翻拍照片,是之前学校表扬栏里面,贴着的郁月生的证件照。
照片里的郁月生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能看出来阻隔玻璃上面的反光和划痕,照片却被齐倦视若珍宝地留着。
郁月生抿抿唇,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输液输完的时候,轮到齐倦去拆线和清创,要将这两天里刀口旁边感染或坏死的组织进行清除。
和齐倦一前一后进去的青年男子,在里面叫得死去活来,郁月生和姑姑等在门外都听到男子的叫喊了。那位据是胳膊烧伤了,伤口在家捂坏了得清理一下。
这样一对比,齐倦还算挺安静的,应是打了麻药就乖乖刮伤口。
等在外面的姑姑紧紧攥着包,郁月生借了支笔记着后期注意事项,听到旁人的惨叫,圆珠笔头被他写断了。
女护士从里面走出来,低垂着头差点撞到了郁月生,抬起脸时她的睛红彤彤的。
她将口罩捋下来,有些不忍地用手背贴着睛,拭了几下泪。
可能是同龄人比较有共同话题,她跟姑姑哽咽道,自己家也有孩,怎么这么点大的孩子能弄成那样。
身上像是被家暴过似的,刀口都化脓了,跟手术线搅在一起,不知道剜了多少烂肉。
最让人心疼的是,病人太乖了,就静静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疼得嘴唇都发白,还扯着笑跟自己阿姨没事的,是不是不能乱动,那他就不动好了。
姑姑叹了口气,顺着玻璃窗看进去,可惜视线被蓝布帘子阻隔。
医生,先等齐倦烧退了才能继续输化疗药。
蓝布帘子拉开时,穿好病服的齐倦看起来又会是安好无恙。
他就那样低垂着头,静静靠坐在一缕饱和的阳光里。让人很难想象到,在他干净的纱布之下会是什么青白、可怖的样子。
他悄悄提示姑姑先出去会。
姑姑临走时候“我骂过你老师了,我也怪他丢下你。”
“姑姑。”齐倦心里暖暖的,伸手抱住她。
“后来他妈妈,还有个另外的女人找到医院来过,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吵了什么。只是听护士,她们又哭又闹的,似乎还动了手。你在的话市医院的病房可能都要被你砸了。”姑姑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老师的考虑可能也是有原因的,你也好好想想吧。”
齐倦“嗯。”
虽然她这样了,郁月生交完单子进来时,两人间的氛围还是冷冷的。郁月生悄悄看了齐倦好几次,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平时基本上都是齐倦闹闹腾腾先找话题,这次他故意不,就比较磨人。
郁月生在抱着电脑整理着新的教案。
齐倦捧过几分钟前他给自己倒的热水,仰头将一把药吃完,按着习惯剥了颗糖含在嘴里后,靠在床边玩起手机来。
时不时将手伸在病服里面捂来捂去,瘦白的腰腹都露出来一块。
“胃痛?”郁月生合上电脑。
齐倦蒙着被子将自己盖好,钻在里面“我睡会吧。”
“别躲着我。”郁月生俯下身轻轻喊着他的名字。
掀了些被角时,露出里面人微乱的头发、光洁白皙的额头。
当手指将被子再掀开一些,那双躲在被子里的漆黑眸子恰如其分睁开,亮乎乎地盯着他,睫毛濡湿,皮肤雪白,像是在蛋壳里边藏了个宝贝。
齐倦转过身去,将被子抓回来“我是真的困了。”
“……”郁月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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