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晚娆出府[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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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林疏影，而是林疏雪。”连翘说着自袖中掏出一张纸来，道：“昨个小姐才走，阎良就传了新译好的信，您一看便知。”

    钟离葙登时云里雾里，怔忡片刻后，只得将那信条接了过来,见上面写道：“明日午时换回身份。”

    “难怪！”钟离葙低声喃语道，昨个在万松堂，只觉疏姨娘性情突变，根源竟出在这儿。

    连翘接着道：“奴婢查过，日月坊中，习武的一方亦懂五行八卦跟机关术，所以这也是林疏雪能从密室全身而退的原因。”

    “阎良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吗，那她们又是何时换了身份的。”

    连翘秀眉一蹙，思索道：“松灵折了腿无法再传信后，林疏影曾亲自去了一趟登甲巷。当时只道她们是商议新的联络方式，所以一时疏忽，未曾留意到已经换了芯子。”

    钟离葙叹了一口气，“也不全怪盯梢的人，毕竟林疏影姐妹俩长的实在太过相似。”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钟离葙眼珠一晃，“日月坊的人不容小觑，我在想要不要早些除了她们！”

    刚说完，就听花翎在门外禀道：“夫人请小姐速去前院正厅。”

    连翘一怔，忍不住道：“大清早的喊小姐去前院做什么。”说完后才注意到钟离葙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确实，虽是钟离葙意料之中，却又比意料的来的早了些。

    钟离葙到了前院正厅时，好戏似乎已经开始里。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丫鬟婆子，见着她来都急忙让出一条道来，登时前厅里的情景一览无余。

    这次，坐在首位的既不是老祖宗贾氏，亦不是定远侯钟涛，而是钟美人钟艺璇，其身侧分别立着那两位负责教宫规的嬷嬷。老祖宗并不在，下首仅坐着侯爷跟傅氏，钟琦及姨娘们则都规规矩矩站着。钟离葙心下暗道：呵，好大的气势。

    才在五小姐钟琦旁边站定，就听傅氏对着跪在正中央的怜影大声呵道：“大胆刁奴，竟敢污蔑主子。”

    怜影则惶恐道：“夫人明察，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啊！”

    钟琦附在钟离葙耳边小声道：“三姐来的晚，定然迷糊着呢！”钟离葙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可还是不得不点头称是。

    “四姐院里的怜影，告发她给二姐投毒呢！”钟琦说完，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钟艺璇。

    话音刚落，钟艺璇院里的诗语踉踉跄跄的进了正厅来，后面跟着墨兰及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

    墨兰禀道：“这是负责给二小姐煎药的诗语。”

    “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泣不成声的诗语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着头，片刻功夫额前已是血肉模糊，而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还欲再磕。墨兰生怕诗语这个证人磕死，忙示意婆子摁住了她后，方才替自家主子质问道：“说，你给小姐下的毒是打哪来的，又是谁指使你的。”

    诗语只是哭，不做声。

    墨兰气的眉头一挑，喝道：“你趁给小姐熬药之际，往砂锅里投毒，已经被我逮个正着，现下还要抵赖不成？”

    诗语身形一滞，自知事发难逃其咎，只望都将她往轻里处罚，哭道：“是......是四小姐。”

    一时间厅里寂静如夜，众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大声喘。半响后，侯爷黑着一张脸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四小姐带来。”说罢，玉竹朝傅氏微微一点头后，领着四个孔武粗壮的婆子急步离去。

    约么半个时辰后，一身绯红华服的钟晚娆，自门口走了进来，面上挂着不可一世的表情。

    “四妹妹，扪心自问，我钟艺璇未曾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呢！”钟艺璇团扇遮面，声音沙哑且透着浓浓的悲怆，令闻者欲泣。

    “少在这里假惺惺，不过你真是命好，几次三番都没能杀死你！”钟晚娆说罢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旋即眸光一斜，泻出万分恨意来，高高扬起的手掌奔怜影的脸颊而去，“跟傅氏母女一样，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亏的我先前对你诸般好。”

    怜影捂着红肿的脸，泪光盈盈道：“小姐，奴婢实在不忍心看您再错下去了！”谁知话还未说完，紧接着又捱了钟晚娆一脚。

    “不得放肆！”定远侯一巴掌狠狠的拍扶手上，怒声呵斥道：“我钟涛，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哈哈哈！”钟晚娆突然仰天长笑，只是这样张扬且肆意的笑意，根本不曾抵达眼底，只徒留在放浪形骸的声线中，“何为大逆不道？钟晚晴联手傅清雅逼死我母亲为孝，反过来我设计向她们复仇就成逆，父亲说这话真真的是令人笑掉大牙！”说罢，绣繁复国色牡丹图的玲珑水袖一甩，盛满恨意的丹凤眼将厅内众人扫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坐在同样眸光冰冷却自带傲气的钟艺璇身上，幽幽的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我一日不死，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傅氏指了钟晚娆，用尖锐且颤栗的声音叫喊道：“将她带下去，带下去！”

    一直到钟晚娆离开许久，还能隐约听到她那不绝于耳的咒骂声。傅氏软软的瘫在椅子里，面色苍白如纸，直到绿萼被带上来后，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而心中的后怕，却似荒原的野草，疯狂且迅速的蔓延开来。

    相较于怜影，绿萼知道的要多的多。只是她更明白，若将所知尽数坦言，无论是侯府，还是睿亲王，都不会让她善终。倘若将一干事同葬于地下，至少父母幼弟还能安活于世。想到这里，面对即将而来的死亡，心下更平缓了几分。为奴为婢，从来都由不得自己，愿来世做一林间飞鸟，自由自在。

    众人望着突然口吐鲜血缓缓倒地的连翘，一时间都怔在原地。谁也没想到，她会服毒自尽。

    傅氏扶额，紧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连同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她从未觉的这般心累过，哪怕从前在赵芯月跟前鞍前马后时。

    钟艺璇似乎有几分意犹未尽，她本指望绿萼能吐露些旁的出来，比如说关于疏姨娘同钟晚娆勾结一事。可现下这般情景，也只能这样了，洋装悲痛道：“诗语既然做得出背主之事，就莫怪我容不得她。来人，将诗语卖去窑子里，把绿萼的尸首送还给四妹。”

    回到海棠阁时，钟离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在朝食一直在小灶上热着，端过来就能吃。钟离葙一脸吞了两只虾饺并小半碗莲子八宝粥，方才饿意顿减。

    吃罢饭，香檀送来两枝新折的红梅，殷红花朵簇拥在枝头，开的正是旺盛时。钟离葙深嗅了一汪凛冽的含香，只觉鼻尖一凉，直钻脑仁。简单修剪后，斜插在白玉般的美人瓷瓶里，摆在窗台最是显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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