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彼岸[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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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旻，你想过虫洞背后是什么吗？”库尼科娃突然问身边的章昊旻。

    两人在健身房锻炼，以消磨乏味的航程。跑步机上，身材高挑的库尼科娃金发蓝眼，高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摆动，露出皮肤的位置如凝脂般光滑。虽已年过30，青春不再，但身材没有丝毫走形。胸部饱满，腹部平坦，一双长腿更是笔直挺立，连膝盖后的腘窝也那么精致整齐。虽然她是科研人员，但看得出，她是为自己的外形负责的那类女性，绝对算得上资深美女。

    “你知道的，我们谁也无法预料未知，因为它本身是未知的。”章昊旻停了下来，有些恍惚。

    “我问你的专业，你却用哲学的方式回答我？”

    “其实，科学就是哲学思脉的延展。干我们这行的，多少都要了解一些哲学的。”

    “嗯，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泰勒斯、毕达哥拉斯、亚里斯多德、阿基米德、康德、牛顿、爱因斯坦甚至你们中国的墨子。他们都是先哲，在科研领域也都做出了重大贡献。”库尼科娃一口气说出这许多名字，让章昊旻也有些吃惊。

    “没想到，你对哲学史和科学史都有了解。”

    “这不奇怪，这是我国博士学位的必修课。我以为你不会夸奖女孩呢。”

    “呵呵，我是太没趣了。”他不免尴尬，甚至感觉到脸红。

    “你还是谈谈你的专业观点吧。”库尼科娃岔开了话题，她是一位非常懂体贴人的女性。

    “其实，未知就是未知。专业观点和之前说的也没什么区别。人类历史上重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谁能判断它通向哪里呢？虽然理论上有过虫洞的模型。它是时空扭曲的一个通道，另一头可以是银河系的另一端，也可以是宇宙的边缘，甚至可以去到另一个平行宇宙，也就是与我们的宇宙规则完全不同的空间，那里也许1+1=5，光速比我们跑步还慢，女人从不干家务。”

    “哈哈，原来你是可以幽默的。这太幽默了！”

    章昊旻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的幽默水平也见涨。”

    “别担心，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作为一个女科学家，我被视为普通女性的机会很少。”库尼科娃略有些伤感。

    “我完全理解，库娃，我们算是同行。”章昊旻显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们能安全通过虫洞吗？”她的善解人意再次显露。

    “理论上说，只要能量场稳定，是可以通过的。但我们不知道能量的提供者是谁，是善意还是恶意。甚至说是有意还是无意。”

    “嗯，或许是个从不干家务的女人，让我们去帮她打扫二十年没整理过的房间也说不定。”

    “呵呵，你也很幽默，这太有趣了。”章昊旻捡了个现成包袱。

    航程第21天，连日无事，目标尚远，“奥德赛”任务组成员士气达到最低值。在雷布罗夫和王光北的提议下，经指挥中心批准，所有成员决定开一个小型派对。

    “晚宴”开始前，所有男性列成两队，着盛装（运动服）夹道欢迎唯二的两名女性李秋鸣和库尼科娃前来赴宴。这两位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因为考虑到晚宴的隆重，必须要有仪式感。她们用生花妙笔描眉画目，着晚礼服（将运动衣肩带拉下），在众人的欢呼和口哨声中入席。背景音乐播放着理查斯特劳斯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整个场景很有些上世纪英国导演库布里克的科幻巨作“2001太空漫游”的感觉。只是在整个空间站内现在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不像影片那么充满晦涩和哲思。临时拼凑的几个小型会议桌组成的四方形宴席，上面摆了近20样菜式，中餐与西餐各半。松露鱼子酱，海鲜佛跳墙这些自然是没有的。因为需要太空站环境特殊需要长期储藏，都是些很简单的菜品，如牛排，鱼香肉丝之类的。两位指挥官特批了全站三天的伙食供应作为晚宴之用。酒瓶和专业酒杯也是没有的，都是航天员们各自的水壶。一些助眠用的低纯度酒精饮料，如黄酒、红酒限量供应。即便如此，大家也很开心，可以同坐一桌享受难得的轻松。

    季米洛夫抱着两壶装满伏特加的水壶过来，对雷布罗夫说：“指挥官，今天是个大场面，不能喝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酒。我把珍藏拿出来了，要不您把与指挥中心的通讯和实时画面关了吧？”

    雷布罗夫笑了笑，对他说：“不用关，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吗？就这两壶，不能多喝。”说完望向王光北。只见王光北也是微笑点头，季米洛夫说：“放心，二位指挥官，这是太空，我们有分寸的。再说了，我们基辅罗斯人喝这点酒，醉不了。”

    话音未落，汉方航天员秦基就不高兴了：“看样子，你这两壶酒不打算给我们喝咯？怕大汉国人喝醉啊？”

    “别啊，我的朋友。我先给你倒上！”说罢他拧开酒壶就倒酒：“为了这该死的任务，为了我们两国友谊！”

    众人都笑了起来，确实，在航天员们看来，这任务确实有些“该死”。他们要冒巨大的风险，去探索一无所知的东西。

    觥筹交错间，已经过去了近一小时。队员们业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纷纷两三人间的交头接耳，而脸上的神情大部分都越来越凝重。此时，王光北站起来说：“诸位，我知道你们在谈论什么，在想什么。我们在座所有人，都没去过虫洞。我心里也害怕，这是正常的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但是，地球上的所有人类，也都没去过虫洞。正因为此，我们才要去为国家，为家人，为后代去探索它。我们是第一批有此胆量、气魄和能力的人类，忘掉那些未知和恐惧，我们是探索宇宙真理的先驱。”

    雷布罗夫也站了起来：“王，你说的很好。在座的各位大多数是军人，你们都是勇士。为了我们这支勇敢的队伍，为了这该死的任务，干杯！不论成功或者失败，我们都会名垂史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连日来的悲观情绪，随着酒精刺激和演说鼓舞，稍有缓解。大家各自举起自己的水壶，里面不管是白的、黄的、红的纷纷一饮而尽。

    章昊旻起身说：“我是一名军队体制内的科研人员。这并不代表我是那种我国古话说的书生、学究。我受过部队的训练，也许强度不如在座绝大多数。我也是一名军人，有着军人该有的品性和特质。当我有机会去探索未知时，我心里首先是兴奋，其次才是一些恐惧。诚然，对于未知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但我相信，诸位都经历过各种残酷的生理和心理训练，都是人类精英中的精英，绝不会让恐惧占领内心。”

    “虽然我们对科学和宇宙规律没有什么太大兴趣，不像你们搞科学的，今天知道了真相，明天就可以去死。但我们也不怕死，只是我们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这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季米洛夫说。

    “这个问题嘛，嘿嘿。其实大家完全不必那么悲观。我来给大家解答一下虫洞的相关吧。”马尔科夫说罢喝了一口壶中的伏特加，起身捋了捋嗓子。众人也安静下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虫洞的出现，几乎何以说是和黑洞同时的。在史瓦西发现了史瓦西黑洞以后，理论物理学家们对爱因斯坦场方程的史瓦西解进行了几乎半个世纪的探索。包括克尔解、雷斯勒——诺斯特朗姆解以及后来的纽曼解，都是围绕史瓦西的解研究出来的成果。我在这里将介绍给大家的虫洞，也是史瓦西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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