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世上最重的嫁衣[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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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这句话的时候，浸在那双秋水剪波的桃花里，其实重黎脑子里闪回了许多画面。

    有白雪皑皑的昆仑山，在山中拜师学艺，朝乾夕惕的自己。

    有云渺宫中一顿接一顿恨铁不成钢的鞭子，有夜里悄悄坐在他榻边给他上药的师尊。

    有背道而驰后的刀剑相向，不周山声嘶力竭的呼喊。

    还有和转世为云渺渺后，怂里怂气的她……

    一桩桩一件件，最后都将归于一处。

    九川的花海里，举着一束紫阳花的不知愁苦与肮脏的少年。

    以及那一日，为了接过他的花而俯下身来的他的神明。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以至于回过神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师尊你什么？”

    没料到他会反问回来的陵光顿然一僵。

    若方才她是豁出了脸皮，什么都不管不顾才有勇气把话完完整整地出口，那这会儿显然就是在把她的脸皮摁上去再让她扒一次。

    她活了千儿八百万年，就没这么憋屈过。

    甚至有那么一瞬，她想一闷棍抡倒这个没长耳朵的不肖徒。

    她顶着红得滴血的耳根别开视线“没听见算了……”

    着，便手忙脚乱地打算把婚服塞回乾坤兜里。

    此情此景，重黎便是根木头，看到这件婚服和她此时的反应也该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哪还顾得上问为什么，扑过去摁住了她的手。

    “别别别！拿都拿出来了别再给收起来啊！上神出的话哪能不作数呢！”他夺过她手里的婚服，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护在怀里。

    陵光斜了他一“你不是没听见吗？”

    “……没听见就能赖账吗？”

    “不然呢？”

    “……”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耍赖。

    “我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你问我要不要成亲……唔唔唔！”

    话音未落，嘴就给封了个严实。

    陵光脸红得发烫，狠狠瞪了他一“听见了就听见了，你咋呼什么！”

    重黎试探地瞄了她一“师尊的‘成亲……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陵光一阵好笑“你脑子里有多少种成亲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终是放下了乾坤兜。

    “其实这话应当早些同你的，这时候出来，怕你以为我只是在可怜你，不是那样……”她这几日翻来覆去地琢磨，不知怎么才算好时机，对自己的徒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本该觉得惭愧。

    但见了他，又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世人不解也好，被戳着脊梁骨嫌恶也罢，她为苍生两次挫骨扬灰，愧对了谁恶呢？

    到底只有他一个罢了。

    多少次徒手摘星，爱而不得，重重的阻隔，到底是她没有鼓起勇气跨过去。

    世间斑驳久积弥厚，岁月蹁跹无所寻觅，她终于修得一颗心，染上了从前最是不屑一顾的七情六欲，历经颠沛流离，用来装下一个人刚刚好。

    时光知味，岁月沉香，砌下梅枝发，昆仑雪还满。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该轮到他了。

    如今在这简陋至极的山洞里，看似极不恰当的时机，她终能将真心话出口。

    “我愿为苍生而死，但我现在选择为你而活一次，我不知你如今是怎么想的，我就问你一句。”

    她掀起，凝望着他。

    “重黎，你……可愿娶我？”

    如此庄重，却又如此忐忑的询问，几乎用尽了她的勇气，生平头一回，不顾一切，抛却世俗，只看着前的人，只看着自己的心。

    答复她的，起初是一段冗长的静默。

    重黎抱着柔软的面料，指节收紧。

    这像是一场梦，梦里他呼唤了无数次的背影终于回过了头，漫山遍野的玲珑花，如星河灿烂，沉在那双里。

    他不敢眨，怕是假的，也怕是真的。

    怕她还在生他的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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