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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更新(万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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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珑,但不代表没这心思。

    登基之后,每日去见薇珑的岁月里,出过一档子事。

    刘允说当日一如往常,梁湛只留了他一个人在一旁服侍。

    那日梁湛去见薇珑之前,喝了酒,与德妃起过争执,酒意便上了头。

    梁湛与薇珑说了一阵子话,便示意刘允退下。

    刘允那时候已经是薇珑的人,面上遵命,实际是退到了门外,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刘允并没听到梁湛与薇珑说话,只听到了仓促移动的脚步声、男子越来越急的呼吸声、玻璃器皿被击碎的声响。

    刘允当时就想到了摆在窗台上的玻璃鱼缸——室内只有那一件玻璃物件儿。是柔嘉公主专门命内务府打造、送给薇珑的。

    薇珑看到小金鱼、小猫、小狗会开心地笑一笑,看一阵子,但并不养,因为有洁癖,更怕不能善待那些无辜的小生命。

    所以,那个金鱼缸里并不养鱼,只是用卵石、海藻做成了十分悦目的盆景。

    薇珑与柔嘉亲如姐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忍心打碎好友送的东西。

    思及此,刘允慌忙高呼着“皇上有何吩咐”奔了进去。

    进门后,他看到梁湛面上多了一道刺目的正在淌血的伤痕,薇珑则握着一块顶端尖利的碎玻璃片,抵着自己颈部的动脉。

    素白的纤纤玉手,有鲜血淌下。

    梁湛用手拭了拭血,似是并没留意到刘允进门,定定地望着薇珑。

    薇珑语声沙哑:“清闲的时日太久,我琢磨过不少自尽、杀人的法子,皇上可要看一看、试一试?”

    梁湛讽刺地一笑:“除了只有你知我知的清白,你已经一无所有。这清白,谁会信?已经无可失去,却还要守着,委实愚蠢!”

    薇珑手上愈发用力,鲜血涌出,“外人相不相信,与我何干?谁都不是为外人活下去。”

    刘允上前去,跪倒在薇珑面前。

    安亭也奔了进去,跪倒在薇珑身边,对梁湛怒目而视。

    梁湛吩咐刘允:“传太医,治好她!”语毕阔步出门。

    薇珑的手缓缓落下,背在身后,凝视着门口出神。

    鲜血滴落的越来越急的细微声响,让刘允和安亭意识到了不对,转到她身后,才发现她死死地握着那块玻璃碎片,已经满手是血。

    那疼痛,对她而言,似是微不足道。

    刘允和安亭哭着求她,费了好大的力才把她的手掰开。

    刘允高声唤人去请太医,安亭哭着去找止血的药粉、包扎的棉纱。

    薇珑维持原状,过了一阵子,转头望向花梨木长案。最终,目光锁住了案头的裁纸刀。

    她疾步走了过去。

    刘允先一步到了案前,把裁纸刀收入袖中,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一再求她千万不要想不开。

    薇珑看了他一阵,先是满眼怒意,继而牵出悲凉的笑。

    “自尽,说出去不好听。”她轻声道,“我得活下去。我死了,你们怎么办?”

    随后,她转到茶几前,端起酒壶,用酒清洗手上的血与伤。

    看着都疼,都蜇得慌。

    可她似是全无感觉。

    当日,薇珑只是草草包扎了伤口,便和衣歇下。

    要到三日后,她才命安亭寻找祛除伤疤的良方,说不能让别人发现。

    她口中的别人是谁?

    是徐家人,还是他唐修衡?

    应该都有。

    死得起,却怕死了别人看到自己流于表面的狼狈。

    站在她的立场去看待诸事,让她放弃的理由太多,维持着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却太少。

    她想要的,只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哪怕世人都不相信,只有自己知道。

    继续走下去,是答应过他:好好儿地照顾自己,就算隔再远,也陪着他。

    她曾对他说过:“我一度盼着你对我弃若敝屣。那样,对谁都好。可我也贪心,总想再见你一面。就这样走到了如今。恍若一梦。”

    过往一切,不过是这云淡风轻的几句话。

    从来不会跟人诉说委屈,更不跟他说。

    他理解她的厌世。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她甚至不能告诉他,为何选择嫁给梁澈,不让他知道梁湛对她的刁难、伤害——她引以为耻的事,绝不肯说。

    谁都没资格怪她最终决绝处事、红颜早逝。

    谁都没给过她应有的保护、呵护。

    仅有的情绪是心疼,因为心疼又恼火。

    如今想起,他最恨的是自己,其次是梁湛。

    双手不自主地交握在一起,手势细微的转换间,指关节发出清脆的低低的声响。

    唐修衡闭了闭眼,转到里间。

    墙角盆架上的银盆里,盛放着冰块。

    每日一早备下,随着室内的温度缓缓融化。

    到这时候,冰块融化大半,铺在盆底。

    他将双手浸入冰冷的水中,手掌按在冰块上。

    这冷意一点点浸润、侵袭,蔓延至人的骨髓,直到让人难以承受的地步。

    可也能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不能让恨意、怒火主导自己的言行。

    今生,再不能有一步差错。

    他要唐家、平南王府平宁喜乐,更要让他的清欢得到该享有的呵护。

    其次,才是报复。

    ·

    更衣去太夫人房里用饭之前,唐修衡收到了薇珑的信件。

    藏头诗前七个字组合起来是一句话:我想你。

    他的心立刻柔软得一塌糊涂,吩咐阿魏等一会儿,即刻到书房书写回信。

    回信是藏头、藏尾并在的诗,藏头的话是“甚为挂念清欢”,藏尾的话是“廿九能否一见”。

    ·

    当晚,薇珑收到了唐修衡的回信。

    信件藏在他送给她的一个小小模型,模型上暗藏着一个极小巧的抽屉,刚好能放下一张笺纸。

    看完信,对他又多了三分钦佩。藏头、藏尾并存,分别说了两件事,整首诗又是语句通顺,表达着另外的意思,要做到实在不易,何况时间很短——她命人送出信件、收到回信的时间,很容易就能估算出来。

    之后,便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

    她坐在案前许久,又琢磨出一手藏头诗,告诉他自己的回复:是日梅花阁见。

    随后的几天,薇珑每日上午打理庶务,下午都耗在小厨房,学着做饭菜。

    厨娘自然在一旁帮衬,告诉薇珑荤菜、素菜、热菜、凉菜做的时候的一些讲究,之后就没别的事,看着她亲力亲为。

    打心底说,看着薇珑做什么事都一样,不管是否了解她的性情,都是一桩干受罪的事儿:

    切菜的时候,蔬菜的长短或宽窄要相同,鱼片、肉片也是一样,就算做不到大小相同,必须要厚薄相同。

    眼力绝佳,些微的差别都是一看就知,偏生是个生手,要做到让她自己满意……要折腾多久,可想而知。

    幸好她是做惯手艺活儿的,手稳且准,刀工只是速度慢,把菜、肉切成她想要的样子并不是太难。

    折腾了一日,刀工在薇珑自己看来是勉强可以过关,学会了三四道凉菜的做法,接下来,就是煎炒烹炸。

    厨娘一度担心她嫌弃或害怕热油溅到身上,事实却还好。

    薇珑是铁了心要学会三道热菜,也知道什么事有什么情形,并不介意这些小节,大不了就是勤换衣服,让浣洗的人忙碌一些,多给些赏银也就是了。

    一天专门做一道菜,反反复复多少次,这样三天下来,她总算是出科了,接下来学的,便是做饺子。

    这也算是手工活儿,对她而言,最难的是和面、做馅儿,那个火候、分寸,只能让厨娘观望着,适时地提醒。

    薇珑闷头认真学了两天,做了数百个小巧的饺子之后,满院的下人都吃了不少她亲手做的饺子。

    下人都说特别好吃。

    她打心底不相信。

    与寻常人不同,她就从来没有过“自己做的东西一定好”的感觉,做饭也是如此。

    忙碌半晌,尝到自己做的饺子,还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认定自己因为耗费力气太饿了,吃到怎样的饭菜都觉得好。

    几个丫头、整个小厨房的人对此都束手无策,唯有苦笑。

    换了别的事,她们说什么是什么,轮到这种事,她们说出花儿来都没用。

    幸好,薇珑有了别的主意:让父亲吃到之前,可以找别人尝一尝。

    ·

    腊月二十八。

    百官打前几日就放假歇息了,徐步云这种小芝麻官也一样。

    对于薇珑与唐修衡的婚事,他的态度与父亲一样:起初满心不赞成,到现在,得知姑父、表妹都同意之后,还是有些担心。

    不论怎么想,那两个人都不像是能齐心协力过日子的样子。

    到今日,他决定亲口问一问薇珑。凡事兴许都有万中之一的意外,万一小表妹倒霉呢?

    不能怪他这么想。小表妹虽然性情上有诸多不足之处,但是太漂亮。这样的女孩子,容易招惹或引发是非。

    到了平南王府,管事见到徐步云,行礼请安之后,径自唤人带路去梧桐书斋。

    徐步云等了一阵子,薇珑才赶过来,进门后歉然道:“方才在房里忙些小事。”还在做饺子,听得通禀之后,急急忙忙换了衣服赶过来的。

    “又不是等不了。”徐步云回以一笑,“坐下来,有几句话跟你说。”

    薇珑大抵知道他的来意,便笑着落座,只留了荷风在房里服侍。

    徐步云喝了两口茶之后,道:“我娘与你说了吧?你这门亲事,我跟爹爹都不赞成。她答应帮唐家说项的时候,我跟爹爹没少数落他。”

    “猜得出。”薇珑神色坦然,“我要舅母跟你们说的,她应该已经说了。你和舅舅不要担心。我当然也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知道就好。”徐步云神色间有着少见的郑重和凝重,“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心甘情愿?”

    薇珑敛目看着茶盏,轻轻点头。

    “那么,关乎唐侯爷的许多传言,你听说过么?”

    “听说过。”薇珑微笑,“也知道,有些事并非夸大其词。他有对人特别狠的时候,但是征战期间,从不曾伤及无辜,自己不会,麾下将士也不曾扰民。至于性情……我又何尝没有不足之处。”

    “这就好。”徐步云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着茶盏,神色缓和下来,“那些该考虑的,你都清楚就好。我只是有些或许本不该有的担心,终归是盼着你嫁的顺心如意。”

    “我晓得。”薇珑抬眼看着他,感激地一笑,“真的。”

    “好像我不相信似的。”徐步云做了个弹她额头的动作,“既然如此,往后要争气,把日子过好;万一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哥哥,就算拼上性命,也会护着你。”

    “嗯!”薇珑用力点头,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

    “我娘这一阵子,着实没少受我们爷儿俩的气。”徐步云说到这些,有些歉疚,“我得赶紧回家给她赔不是。还有你,千万得对得起她,缺理的事儿不准做,占理的事儿不准忍气吞声。”

    “知道。”薇珑笑起来,“这些话我会记住的。”

    “那就行。”徐步云站起身来,扫视室内,“今日就不给你捣乱了,放你一马。走了。”

    薇珑笑着送他出门。

    转过天来,一早,薇珑去梅花阁之前,告诉父亲:新置办了一所别院,有些地方吩咐了下人好生收拾一番,今日要过去看看情形。

    黎兆先不疑有他,只是道:“回头把那所宅子花费的银两报到账房。不,我直接给你银票吧,晚点儿让吴槐给你拿到房里。再有,明日就是除夕,下人就算是办事不当,也别较真儿,记住没有?”

    听得父亲这样说,薇珑心里很有些不安,“记住了,我就是过去看看,下午回来。”

    “倒是不用急着回家。”黎兆先笑道,“我得去你舅舅家一趟,估摸着得晚膳之前回来。就是让你别较真儿,免得下人连年都过不好。忙完手边的事,就看看景致,散散心。”

    薇珑笑着称是。

    ·

    到了梅花阁,唐修衡还没到。

    薇珑先去厨房看了看,见里面都照自己的意思准备好了,满意地笑了。

    回到厅堂,看了一会儿书,唐修衡进门来,手里拿着两个牛皮纸信封。

    安亭、琴书上茶之后,退了出去。

    唐修衡俯身捧住薇珑的脸,“让我看看,是不是更好看了?”

    薇珑失笑,“想都不要想。”

    唐修衡笑道:“那多好。再好看一些,怕是就要成仙,我可受不住。”

    薇珑笑意更浓,拉他坐在身侧,拿过一个很小巧的首饰匣子,有些忐忑地道:“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看看。”唐修衡打开匣子。

    大红色锦缎为衬,一枚和田羊脂玉戒指入目来。

    他手势郑重地拿起来,端详片刻,又估量了尺寸,要戴到中指之际,改了主意,把玉戒交给她,“我很喜欢。给我戴上?”

    “真的?”薇珑唇畔逸出喜悦的笑容,继而接过戒指,帮他戴好,“真怕你不喜欢,也不名贵。”

    唐修衡把她拥到怀里,“比我送你的,已经很名贵。”

    “才不是。”薇珑摇头,“生于北方的人,看到红豆的机会都不多,我又不是不知道。”

    “可在玉石上亲手篆刻字迹,也非易事。”他端详的时候,看到了玉戒里面的两个小小的字:意航。

    “连这都看到了?”薇珑轻轻地笑,“眼力太好有时候也挺招人烦的。”

    唐修衡也笑,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娘吩咐了外院的人,明年开春儿就把正房拆掉重建。我昨晚无事,拟出了大致的情形,你看看喜不喜欢。”

    “……?”薇珑很是意外,只能用眼神表达情绪,过了片刻才能说话,“正房拆掉重建?不好吧?”

    唐修衡就笑,“我也这么想,可娘说正房年头太多了,重建最好,正好你精通造园,我们一起商量着来。”

    薇珑总归是有些不安,“这也太迁就我了。”唐太夫人如此,知道她挑剔的性子肯定是原由之一。

    “少扯别的,说正经的。”唐修衡刮了刮她的鼻尖。

    “我的喜好,你不是都知道么?”薇珑笑道,“这件事你拿主意就行。”

    “也行。等会儿我画出个图样来,你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一起改。”

    薇珑笑着点头,“好。”

    唐修衡岔开话题:“近来你好奇的事儿一定不少,这些天应该也没闲着。周家、德妃,甚至王爷、王妃的旧事,你都命人去查了吧?”

    “是啊。”薇珑诚实地道,“只是进展不多,有些事还是不明缘由。”

    “我托陆开林帮忙,倒是查清了原委。”唐修衡把手边的两个厚实的信封送到她手里,“你看看。”

第35章 更新(万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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