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那是我的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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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神往之色，将刚刚的疑惑丢开了。

    大概司风有某种魔力，自这一刻起，宋渊从一直绷着的紧张状态，变得稍稍柔和了一点。这郡王府原是他自小住过的地方，虽然五年间改建、扩建过，但他小时候住的屋子一直留着。宋筑领他去看，他只觉得处处眼熟。可是具体的往事还是记不起几件，甚至不记得他们的父王母妃是哪一年过世的。

    谢涂的态度倒不知何时亲切起来：“公子不必焦虑，记不起来便不要硬想，免得伤神伤身。公子回来比什么都好，人需得往前看，把往后的日子过好了就极好。”

    宋筑也道：“涂之说得极是。不过，你这几年……”他其实十分急于问宋渊这几年的遭遇，为什么会脑子有些糊涂，为什么会梦行。只是怕催之过急，又引得他情绪波动。刚小心翼翼起了个头，便有有府丁来请，说有公务要处理。

    宋筑便让下人领着宋渊和墨不语继续逛逛，等他处理完公事再说。

    去往回事堂的路上，宋筑忽地站住脚步。谢涂跟着站住，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宋筑瞥他一眼：“为何跟阿渊说没有司雷？”

    谢涂忙道：“公子的情况刚刚好些，属下怕提些旧事，惹他心乱。”

    宋筑沉默一阵，道：“你说得也有理。那些伤心事……不提也罢。”

    “郡王英明。”

    谢涂屏息敛气地陪着小心，却在宋筑看不见的角度里，脸上闪过一丝阴鸷。

    宋筑公务繁忙，一直忙到深夜，才有空再来看一眼宋渊。宋渊已经睡了，枕着墨不语的手心。她见他进来，紧张地示意他别出声。宋渊好不容易才睡宁，若再醒了，她得累死。

    谁能料到她年纪轻轻的，会提前体会一把带孩子的辛劳。

    宋筑只朝少女点了点头，默不作声退了出去。他今日也累透了，万事明日再说。

    屋内，墨不语悄悄把手抽了出来。宋渊倒没有反应，继续睡着。

    陪伴几次之后，她也总结出了经验。只需在他被魇住时拿手招一招即可安顿，不必总将手伸那里。如此还好，否则长久以往，她这只手怕是得累出个残疾。

    案上橘色灯光柔和地洒在少年脸上，记起他睡前那一番别扭，不由叹息连连。

    宋筑原想陪弟弟一起用夕食，但实在忙得饭都顾不上吃，便让下人把饭菜送到东院来。宋渊对于任何与他人接触的场合都是抗拒的，知道不用到饭厅去，只跟墨不语一起吃饭，心态轻松了许多。郡王府的厨子手艺又是出名的好，他这些年在外哪吃过什么好东西，这顿饭用得实在美味。

    只是碗盘撤去之后，他就开始焦虑起来，憋出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屋？”

    墨不语一怔，以为他催她走，心道这下子自己可以好好歇一晚了，怕不是月亮从西边出来了？赶忙道：“我这就走。”

    他脸色一滞，一付气结的样子：“你……”

    她笑了：“我是回，还是不回？”

    他纠结万分。其实她的“手心”对他梦魇有特殊的治疗作用这件事，他本人并不知道，她的手合上来和撤回去，都是在他睡着时进行的，也没有人告诉他。对他来说，他只觉得她守在身边才安心，就如在八面崖时，阿姐焚起的安神香一般令人安心。

    可是男女之别的道理他自然是懂，无论如何，强留女子在自己卧室是不合礼数的，也会有损她的清誉。他想了半天，道：“你可以回。我也过去。”

    她“扑”的一笑：“那还不是一样么？”

    “那，那……”他的脸慢慢憋红。

    她也不逗他了：“因你有梦行症，郡王令我陪伴，我现在是郡王府的下人，依命行事原是应该。我不走，我陪你。”

    他轻轻吁口气，似卸下心头大石，心里想着让她整夜陪伴也不妥，补充道：“我睡着了你再走。”

    她心想：你睡着了我也不敢走啊。嘴上还是答应着。

    宋渊仍心事重重。直到躺下了，看着那个坐在脚踏上，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本闲书在看的少女，低声道：“我是不是……很麻烦？”

    “不会。若不是因为公子你，我在郡王面前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喜孜孜翻了一页书。

    忽觉气氛不对，一抬头，果然见这位爷又拉了脸，翻身朝里，不肯再看她。

    她赶忙补救：“就算是不求郡王青眼，我也是十分乐意的。”

    然而好话来迟，没什么用。等了半天没动静，再伸头一看，人家睡着了。她不由失笑。郡王小气八拉的，连个小榻也不给她安排一个，她只能通霄坐着，顶多趴在床沿眯一阵。又怕睡着了，宋渊发梦行症自行走掉，便将一只手轻轻搁在他肩部，这样他一动，她就能醒了。

    迷糊睡着时，她还在想着宋渊的睡眠状况似是有好转，或者他的梦行症很快就能自愈，她也不必夜夜苦守了。

    却不料此时宋渊已趟入了噩梦中，在记忆和幻想织成的世界里艰难跋涉。

第18章:那是我的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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