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三十二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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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这些时日里，唐从心愈发领会到李羿这句话的含义。连她偶尔上街，都能听见街头百姓们的窃窃私语，讨论着朝廷对西境动兵的事。茶馆中更时常有学子聚众议政，争论之声引得人们竞相围观。

    大晏民论开放，并不禁止百姓们谈论政事。唐从心有时候得闲了去听一听，被各方论调绕得云里雾里，回去问了李羿，才觉豁然开朗。

    然而她见李羿的面也比从前少了许多，他总是很忙，不常待在府里。有一次，唐从心白天去找他，在他院子里见到了一个身材、打扮都与他本人颇为相似的人，便唤了声“殿下”，待得那人转过头来，才发现样貌完全不同，竟是个陌生人。

    那人倒似乎是认得她，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地道：“王……”刚出口了一个字，对方立刻咬住了话头，改口道，“见过唐姑娘。”

    唐从心没听见他那句口误，微微张着嘴，打量了他两眼，满目愕然：“唔……”

    那人不知该如何解释，无措地挠了挠头，瞥向四下守在院里的同僚们，却没得到半个眼神，只能尝试着开口：“属下……”

    唐从心却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点点头，朝对方道：“我只是来告诉殿下一声，若所料不差，他的眼睛今日便可彻底恢复了，日后不必再用药。劳烦大人同殿下说说这件事。”

    那人忙应了下来，唐从心便不再多言，径直转身走了。

    及至晚上的时候，唐从心正在房里研究那只从林府捡回来的蜈蚣，忽听门外唐筠怯怯的声音道：“小姐，殿下来了。”

    唐从心起身出去，便见李羿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一身黑色武袍，打扮得像个游侠，眼上蒙着的布条也换成了黑色，全然不似平日里所见的矜贵端方，反而有几分疏阔不羁之意。

    唐从心一见到他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你回来啦？”

    李羿转过头，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间，照耀在他的身上，流水一般淌过这寂然的天地，令人恍惚如置身画中。

    静谧的夜里，仿佛有万千花朵瞬息绽放，那细微的声响搅起了谁心湖上的涟漪。

    唐从心喃喃道：“好香啊……”

    “是桂花。”李羿走到阶下，抬起脸朝着唐从心的方向，声音里带着笑意，“开了好几日了，你都没有闻见？”

    唐从心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都在房里待着呢，没注意到……唔，今晚的月色也很美。”她稍稍歪着头，有几分调皮地道，“殿下，你想不想看一看？”

    李羿始终面朝着她，闻言微微一笑：“好啊。”

    唐从心站在台阶上，伸出手，轻轻摘下遮在他眼前的黑色布条。刹那间一阵风过，唐从心一个不察，手里的东西瞬间被卷走了，随夜风飞向天际，消失在月色里。

    李羿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瞳眸里仿佛倒映着万顷浩瀚星河。

    他抬头望向天际明月，又低头看着唐从心，声音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情绪，轻缓地道：“的确很美。”

    唐从心怔怔地与他对视，仿佛魔障了一般全然移不开目光。

    直至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猫叫，倏地打破了这静默难言的气氛，唐从心才猛然回过神，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险些踩到自己的裙角。

    李羿当即伸出手，然而还不待他碰到，唐从心便已被侍立在身后的唐筠扶住了。

    小侍女好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不明白方才的气氛怎的那样奇怪。幽幽的桂花香里仿佛还涌动着点别的什么，轻轻地挠在人的心上。

    唐从心转开脸，心脏莫名地狂跳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脱出胸腔，令她几乎有些难以喘息。她的双颊已是烧成了一片绯色，自己却没有半点意识，还在磕磕绊绊地回答李羿的那句话：“是、是的。明日便是中秋呢……”

    李羿仍旧注视着她，唇角始终微微地翘着，眼里也带着笑意，声音极温柔：“是。你我相识，已是两月了。”

    “唔，是哦。”唐从心经他一说才想了起来，不禁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

    “明日正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却是我耽误了你。”李羿微微垂下眼，藏住了眸中那一抹几乎可称之为赧然的情绪，轻声道，“不知你肯不肯赏脸，与我一同过这个中秋？”

    唐从心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以李羿如今的情况，怕是也进不得宫去与他的母亲团聚，便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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