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幕下的便利店微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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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nbsp“救…救救她……”nbsp修平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连同背上的少女一起,缓缓滑倒在便利店干净却冰冷的地板上。他大口喘着气,冰冷的雨水和汗水混合着流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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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老奶奶惊呼一声,连忙从收银台后绕了出来,动作意外地敏捷。她先是蹲下身,探了探少女的鼻息和脉搏,眉头紧锁。“还有气!很弱!”nbsp她抬头看向修平,“小伙子,你还能动吗?帮我把她扶起来!”
nbsp修平咬紧牙关,挣扎着配合老奶奶,将少女小心地扶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少女的头无力地垂下,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nbsp“坚持一下!”nbsp老奶奶迅速从柜台下拿出两条干净的、印着便利店Logo的厚毛巾,一条裹在少女身上,另一条塞给修平。“快擦擦!我去拿热水和药箱!这附近就我这一家店还开着,算你们运气好!”nbsp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快步走向后面的小仓库。
nbsp便利店里温暖干燥的空气包裹着修平,明亮的日光灯驱散了雨夜的黑暗和冰冷。货架上整齐排列着饭团、便当、饮料、零食,空气中弥漫着关东煮和咖啡的温暖香气。这一切平凡到极点的日常气息,与刚才冰冷刺骨的海水、致命的追捕、诡异的共振嗡鸣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让修平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中惊醒,却又带着满身的泥泞和伤痕。
nbsp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裹着干净的毛巾,她冰冷的体温似乎被隔绝了一些,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她怀里的帆布书包被老奶奶小心地放在一边,那本湿透的文库本也露了出来。
nbsp“嗡……”nbsp口袋里的书页,在温暖干燥的环境下,那嗡鸣似乎微弱了许多,但依旧存在,像一枚冰冷的石子,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一切并非幻觉。
nbsp老奶奶很快端着一杯热水和一个小小的急救箱回来了小伙子,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nbsp她把热水递给修平,然后打开急救箱,拿出消毒棉球和碘伏,小心地处理修平脸上和手臂上被礁石划破的伤口。“这小姑娘…看着像学生啊,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掉海里了?”
nbsp修平捧着温热的一次性纸杯,感受着热量从掌心传递到冰冷的身体,喉咙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说被一群神秘黑衣人追捕,还带着会“共振”的书页?“我们…在海边…不小心滑倒了,被浪卷了下去……”nbsp他艰难地编造着,声音依旧嘶哑。
nbsp老奶奶看了他一眼,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似乎洞察了什么,但没有追问。她叹了口气:“唉,年轻人,要小心啊。这鬼天气……她情况不太好,光靠热水和毛巾不行。我这店后面有个小休息室,有张行军床,你们先去那里避避雨,暖和一下。等雨小点,或者天亮些,得想办法送她去医院看看。”nbsp她麻利地帮少女额头贴上退热贴(便利店常备的简易品),“我这里只有些简单的药,退烧贴先贴上,总比没有强。”
nbsp在老奶奶的帮助下,修平半扶半抱着少女,跟着她走进了便利店后面一个狭窄但还算整洁的小休息室。里面确实只有一张简单的行军床、一个小桌子和一把椅子。老奶奶又拿来两条干净的毯子。
nbsp“你们先休息,我就在外面。”nbsp老奶奶关上了门。
nbsp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修平和昏迷的少女。修平将少女小心地平放在行军床上,盖好毯子。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身上的伤口在温暖的环境下开始隐隐作痛。他脱下湿透的上衣,用毛巾擦拭着身体,冰冷的感觉渐渐被一种迟来的、深沉的疲惫取代。
nbsp他拿出那张《雪国》书页。纸张被海水泡得有些发皱,字迹更加模糊,但那张照片依旧清晰。照片上少女蜷缩在透明舱内的身影,与行军床上昏迷的少女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重叠了一瞬。书页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冰冷的嗡鸣感。
nbsp“书……同调……”nbsp少女昏迷中的呓语再次在修平脑海中回响。
nbsp这到底是什么?那些“乌鸦”口中的“源点”、“书库”、“污染”又是什么?为什么这些冰冷书页会选中他和她?
nbsp无数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修平疲惫的大脑。他看着行军床上呼吸微弱却平稳了一些的少女,看着她怀里即使在昏迷中也未曾松开的帆布书包。
nbsp便利店外,雨声依旧哗哗作响,敲打着顶棚和窗户。自动门开合的“叮咚”声偶尔响起,伴随着老奶奶温和的“欢迎光临”和“谢谢惠顾”。关东煮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咖啡机发出低沉的研磨声。
nbsp这是最平凡、最安全的日常世界。然而,修平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和她,已经被拖入了这日常表皮之下,一个冰冷、诡异、充满未知的漩涡之中。那微弱的书页嗡鸣,就是漩涡深处传来的、无法忽视的低语。
nbsp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让他几乎瞬间陷入半昏睡的状态。在意识沉沦的边缘,他似乎听到行军床上的少女,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叹息:
nbsp“安……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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