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铃与碎瓷[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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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是否被一种极其扭曲、极其肮脏的力量，强行焊接在了一起？

    nbsp“看什么呢，老陈？又琢磨那桩明星失踪案？”nbsp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搭档赵大雷端着个掉了漆的大搪瓷缸子晃悠过来，里面是浓得发黑的普洱，一股陈年的仓味随之弥漫开来。他顺着陈屿的目光瞥了一眼屏幕上的苏虹，嗤笑一声，“啧，这苏虹，最近真是越来越水灵了，跟吃了唐僧肉似的。不过老陈，你该不会真觉得这老娘们儿返老还童，跟那小姑娘失踪有啥关系吧？”nbsp赵大雷灌了一大口茶，咂咂嘴，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调侃和荒谬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八竿子打不着。要我说，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钻牛角尖了。林晚星那案子，上头都默认冷处理了，你还死抱着不放干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硬要往一块儿串，小心真被人当成精神病。”

    nbsp陈屿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近乎自虐的清醒。他掐灭烟头，指尖用力碾着烟蒂，直到火星彻底熄灭，留下一小撮灰黑的残骸。风马牛不相及？或许吧。在阳光照耀的表层世界，它们确实像两颗运行在不同星系的行星。但在这座城市光鲜亮丽的表皮之下，在那些充斥着欲望、交易和腐朽气息的暗流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太熟悉那种气味了——那是被精心粉饰的罪恶深处，散发出的、只有最敏锐（或者说最偏执）的猎犬才能嗅到的、若有若无的腥甜。

    nbsp“直觉。”nbsp陈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目光依旧死死锁在苏虹那张完美得不真实的笑脸上，仿佛要穿透那层莹润的皮囊，看到下面蠕动的蛆虫，“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趟水……很深。”nbsp那水底，或许正沉睡着林晚星冰冷的骸骨，而水面之上，苏虹那令人作呕的“新生”，正踩着这骸骨汲取养分，开出妖异的花。

    nbsp几天后的一个黄昏，陈屿被叫到了技术科。负责梳理林晚星演唱会后台及周边区域最后监控录像的小刘，脸色有些异样。他把陈屿拉到一台屏幕前，调出了一段画面。时间是演唱会结束后的凌晨三点多，地点是体育场后面一条堆满演出废弃物的僻静小巷。画面质量很差，噪点严重，光线昏暗，只有远处一盏路灯投下昏黄模糊的光晕。

    nbsp“陈哥，你看这个，”nbsp小刘指着画面角落里一个几乎被杂物阴影完全覆盖的、极其模糊的轮廓，“放大看，像不像个人影？动作很怪……拖着什么东西？”

    nbsp陈屿凑近屏幕，眯起眼睛，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收缩。那个影子……佝偻着，步履蹒跚，动作间透着一种非人的僵硬和沉重。影子脚下，似乎拖曳着一个长条形的、颜色更深沉的包裹……或者说，更像是一个人形的轮廓？影子移动的方向，正对着巷子深处一个几乎废弃的旧仓库后门。

    nbsp“再往前倒一点！入口那里！”nbsp陈屿的声音绷紧了。

    nbsp画面快速回退几秒。就在那个诡异影子闪入监控死角的瞬间，镜头边缘捕捉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挂在小巷入口处一个锈迹斑斑的废弃铁架子上，在凌晨微弱的风里，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一个风铃。由粗糙的、颜色暗沉的瓦片和几根褪色的红绳简单串成，样式古老，甚至带着点乡野的土气。与这现代都市的钢铁丛林，与那场刚刚散尽的、属于林晚星的、极致喧嚣华丽的演唱会，格格不入，诡异得如同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坐标。

    nbsp“风铃……”nbsp陈屿喃喃自语，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廉价的、带着陈旧气息的瓦片风铃，与林晚星的璀璨星途，与苏虹诡异的“新生”，与那条拖着沉重“包裹”的阴暗小巷……这些碎片，被一条无形的、冰冷的线，在他脑海中强行串联起来。

    nbsp“还有这个，”nbsp小刘又点开另一张照片，是现场勘查组在离那个风铃架子不远处的污水沟里，打捞上来的一样东西，“今天下午刚送来的，还没来得及入档。”

    nbsp照片上，是一块边缘极其锐利的、不规则的瓷片。大约半个巴掌大小，底色是沉郁的靛蓝，上面用极其精细的笔触描绘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扭曲盘绕的暗金色花纹。那花纹透着一股古老、邪异、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更诡异的是，在瓷片断裂的、如同犬牙般狰狞的茬口上，沾染着几抹已经氧化发黑、但依旧刺目的……暗红痕迹。

    nbsp陈屿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死死盯着照片上那块靛蓝碎瓷，那暗金的花纹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视网膜上蜿蜒扭动，散发出无声的尖啸。那上面的暗红……是血。一种强烈的、近乎窒息的直觉攫住了他，这血……属于林晚星！而那个瓦片风铃……他猛地想起苏虹前几天接受一个时尚杂志采访时，背景墙上挂着的一件不起眼的装饰品——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由粗糙瓦片和褪色红绳串成的风铃！

    nbsp冰冷的战栗瞬间席卷了陈屿的全身。风铃、碎瓷、诡异的黑影、消失的少女、返老还童的女明星……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轰然拼合！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终于向他展露出冰山之下，那庞大、扭曲、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轮廓。他仿佛听到了风铃在死寂中摇晃的脆响，伴随着靛蓝碎瓷上暗金花纹无声的尖啸，共同奏响了一曲来自地狱深处的、为“重塑”而献祭的安魂曲。

    喜欢。

第1章 风铃与碎瓷[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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