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蕉叶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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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古称清溪，东源句容、南源溧水，双源在埭交汇，自西向东绕过建康城，注入长江，吴郡大族张氏女郎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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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的车队就是沿句容清溪南岸一路顺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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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和刘尚值陪伴顾恺之迎出清溪门外十里，在白鹅山与张府车队相遇，陪同张彤云进京的还有张墨的长子张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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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张玄之字祖希，年方二十，自幼聪慧过人，是三吴大族子弟的杰出俊彦，与孔汪齐名，又与谢玄并称南北二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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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是看到张玄之才记起顾恺之的未婚妻也是史上知名的贤媛，《世说新语.贤媛篇》记载：“谢遏绝重其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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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常称其妹，*与敌之。有济尼者，并游张、谢二家，人问其优劣，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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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新玉映，自是闺房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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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遏就是谢玄，王夫人就是谢道韫，关于谢道韫，《世说新语》里还有一则记载：“王江州夫人语谢遏曰‘汝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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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复进？为是尘务经心，天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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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谢玄之才，还要被姊姊谢道韫如此严厉责难，谢道韫之高傲苛刻可想而知，当然，现在历史已悄然改变，谢道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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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成为江州刺史王凝之的夫人，而顾家妇依旧是顾家妇，能称得上清新玉映、闺房之秀，张彤云品貌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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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民风清新质朴，尚无后世宋明那样的男女大防，顾恺之来迎接，张彤云亦下车相见，顾恺之喜不自胜，这个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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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彤云果如陆夫人张文纨所言，与陆葳蕤一般美丽，陆葳蕤娇美、张彤云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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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七岁那年见过面之后，张彤云一直记得这个顾虎头，隔了十多年再见，那顾虎头长身玉立、神清气朗，已是个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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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美男子，只是那好奇的表情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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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刘尚值与张玄之相见，年岁相当，话亦投机，说起来才知道，张玄之去年成亲，其妻乃是会稽孔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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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孔汪是从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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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张墨带着随从数十人到了，看到顾恺之，笑道：“贤婿来得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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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玄之、张彤云兄妹拜见父亲，顾恺之、陈操之、刘尚值也分别向安道先生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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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墨问陈操之道：“操之不去参加天阙山雅集吗？我因有事辞而未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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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躬身道：“答应了长康，要陪他来接玄之兄和张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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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边道上，又有一支车队辚辚而来，板栗大步向前，赶来向张墨施礼，张墨哈哈大笑，看着陈操之道：“原来如此。”又道：“玄之、阿彤，文纨姑母来迎接你们了，赶紧去见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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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府车队以在道旁停下，陆夫人和陆葳蕤刚下车，张玄之、张彤云兄妹已快步赶到，拜见姑母，又与陆葳蕤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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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葳蕤与张彤云已有三年未见面，这时见到了，执手细语，甚是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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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彤云虽远在会稽，也知道陈操之与陆葳蕤之事，见陈操之上前给她姑母张文纨见礼，姑母含笑相对，意甚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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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禁暗暗诧异，心想：“不是听说陆氏不肯让葳蕤嫁给这个陈操之吗？难道现在回心转意了，嗯，这个陈操之人物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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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仪尤佳，真是葳蕤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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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墨道：“今日三月三，上巳节，我们不必急着进城，就沿着这清溪缓缓而行，踏青游玩，沐发濯足，袯除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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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求多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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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有顾府仆役、张府仆役寻一处垂柳扶苏、野花烂漫、溪水轻缓、有浅滩的河岸，张白锦步幛一百丈，这样，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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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河岸与大道隔开，张府、陆府女眷就可尽情在水滨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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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墨命仆人在青草如茵的河岸铺一方毡席，设三张小案，置干果熏脯、薄醴甜酭（这个字真的没见过，囧！），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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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张玄之、从妹张文纨饮宴水滨，感春阳朗照，看暮春风景，游目骋怀，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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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墨问张文纨：“纨妹，听说孔汪与陈操之成了莫逆之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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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玄之知道妻兄孔汪求婚陆氏之事，奇道：“孔德泽会与陈操之交好，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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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夫人张文纨说道：“孔汪与陈操之究竟如何订交的我也不甚清楚，据说是二人相互惜才，不过孔汪向葳蕤二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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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口说了他不会再向葳蕤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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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墨笑道：“有陈操之在，无人敢向葳蕤求婚了，操之入建康一月，名声大振，会稽王、林法师、王右军都极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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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司徒府大中正考核上辩才无敌——纨妹你看，这两对是佳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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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夫人侧头望去，河岸垂柳边，陆葳蕤、张彤云、顾恺之、陈操之四人正临水相谈，男子如玉树临风、女子似风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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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水，春风习习，衣袂飘飘，望之如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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