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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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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小柳青赶回家中,徐干娘已坐在堂屋等着呢。因为是刚刚得手,小柳青心里颇得意,见了徐干娘,喜滋滋地从怀里摸出二百洋,递给徐干娘,刚要把一早脱身的过程,向徐干娘炫耀一番,不料徐干娘的一声冷语止住了她。

    “就这点”徐干娘掂了掂手里的洋,冷着脸问道。

    小柳青心里一震,知道徐干娘嫌彩头太少,想想身上值钱的宝物,都是自个喜的,何况一往每局做成,也都是这样,先留下自己喜欢的,只向徐干娘交点有数的钱物,打发打发,也就算了。今天见徐干娘问她,也没在意,站在那里辩解道,“去了他家,每个月只给阿拉四十块洋的月钱,这个,事先王阿姨不是跟妈妈说好了吗去了半年,统共二百多块钱,平时我开销了一点,剩余的,全在这里啦。”

    “放侬娘的狗屁”不待小柳青解释清楚,徐干娘把三角眼瞪圆,甩手将二百块洋,摔到小柳清身上,破口骂道,“侬个小蹄子,把胆子放了,敢在老娘面上耍花腔咧,把老娘看成阿给了,是吧别以为老娘成天呆在家里,什么事都蒙在鼓里,侬个白眼狼,老娘花钱把侬买回家里,又花钱把侬拉扯了,到如今,侬翅膀硬了,就跟老娘藏起奸来,早知今天,当初还不如买只渔鹰养着,渔鹰养了,捕了鱼,还知道往鱼篓里吐,侬可倒好,成了局,就耗子拖木锨,把头搁在后头,拿两吊小钱来打发老娘,把老娘当成讨饭的?san css=n_11霭籽劾牵チ寺砑倚“肽炅耍切÷砝习逄尜帽傅囊率危悠鹄矗幌铝角Ф嗫椋馐亲蛱旄獾牧咧槎担彩撬那Ф嗫椋昂蠛显谝豢椋彩橇咔Э椋湍枚倏槔创蚍16夏铮咸煲膊怀ぱ郏Σ荒美赘霭籽劾桥嘶共豢旄夏锕蛳隆?

    徐干娘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发了狠,提过鸡毛掸子,哭一声,骂一句,朝小柳青身上一下。小柳红见势不妙,上来要劝徐干娘,不想徐干娘此时,像一只发了情的母狼,耍起疯来,瞪着三角眼,冲着自己训养的一群姑娘厉声喝道,“都给老娘跪下”

    一群姑娘哪里见过这阵势,历个个吓得浑身觳觫,气不敢喘一声,纷纷跪了下去。徐干娘见众丫头都跪了,转回身去,又把怒气撒到小柳青身上,打一下,骂一声,一根鸡毛掸打断了,又换一根,连着打断两根鸡毛掸子,却不见小柳青告饶。原想这小柳青生性怯弱,一通呵斥,就能乖乖吐出货来,不料想这妮子,却脾气倔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任凭徐干娘的鸡毛掸子雨丝般落下,只是两手抱住头,凄声怪叫地哭嚎,死扛着,硬是不肯往外吐货。徐干娘累得不行,扔下鸡毛掸子,扯碎小柳青的衣服,硬生生把一包珍宝,从这妮子的内衣里拽了出来。

    小柳青心里憋屈。白白陪了小马老板半年多不说,又讨了徐干娘的一顿毒打,浑身痛疼难耐,躺在床上泪眼不干,一连多日茶饭不思,更不要提上街做生意了。那徐干娘原本是把眼睛搁在钱眼里的,养瘦马赚钱,在她眼里,天经地义,现今小柳青赖在床上不起来,和她怄气,这样一来,且不说每日三餐白搭上饭食,也影响着她对一群姑娘的训养。过了几日,见小柳青还不肯下床,徐干娘着了急,找到小柳红,求小柳红去劝劝。小柳红和小柳青平日里搭档做生意,相互配合密切,如鱼得水,时间长了,情同姐妹,这次小柳青挨打,小柳红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徐干娘这是杀鸡儆猴,也是冲着她小柳红来的,虽说打在小柳青身上,却实实在在疼在小柳红心里。到底是风月场中的人物,又不是亲生父母,日日里为了钱财纠缠,情感不免就疏淡了。何况姑娘了,看事越来越透彻。所以,当听到徐干娘求她去劝说小柳青起床出去找生意时,小柳红借着机会,话里带味地扔出话来,“妈妈也太狠心了,虽说不是自己亲养的,管教起来,也忒过分了。妈妈平里总拿渔鹰来比阿拉姐妹,却不知那渔鹰捕鱼、吐鱼,渔人是给奖赏的,每次捕了鱼,都要奖励的,哪里见过渔人往死里打骂渔鹰。自打阿拉和妹妹上街揽生意,妈妈扪扪良心,这一家子的家业,何尝不是阿拉姐妹的功劳,几十万的往家里赚钱,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姑娘了,有个心思,弄几个外快开销开销,就值得妈妈这般毒打再者说了,像咱们这种人家的姑娘,成天灰头土脸的不打扮打扮,哪里会惹得男人们的欢心,男人们不看你,又怎么会咬饵妈妈也是女人家的,就没打阿拉姐妹这么过来”

    小柳红的话不软不硬,咽得徐干娘说不出话来,要发作,自知理亏;要服软,却又磨不开面子,僵了一会,干笑着求小柳红道,“阿拉也是气头上做的事嘛,哪里来得及细思量娘的脾气侬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菩萨心,平时哪一点亏待过侬姐妹俩了好歹侬俩个姐妹一场,平日里她又听侬的,侬去替娘劝劝,别让她这么老拧着。”

    小柳红看徐干娘已放出了软话,自己也把存在心里已久的话点破了,见好就收,不再言语,起身去了小柳青的房间。其实小柳红心里还是想借着小柳青的伤势,趁机教训教训徐干娘,并不急着劝小柳青起床,这样拖得越久,越能煞一煞徐干娘的邪气,免得她成天到晚把姑娘们当牲口养着。来到小柳青床边,小柳红只说些关切的话,劝妹妹好生休养,并不替让她早些下床的话,反倒说些徐干娘的不是,激起小柳青的懊恼,以便让小柳青在床上多赖些时日。

    眼见两个月过去,小柳青借口腿痛,仍没有离床下地,出门去寻生意,徐干娘失去了耐性,打算把小柳青买掉。可是,要把一个有腿疾、躺在炕上的姑娘卖掉,哪里会有一个好价钱眼下第一要紧的事,就是让小柳青自个从床上下来。这就又需一个手段辣狠的人来做局。徐干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世仁。这世仁自小浪迹江湖,多年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好本事,拜“师爸”后,更是马添翅膀,龙生飞翼,再加上东北汉子的一身英气,混迹上海滩,真的如鱼得水。世仁听徐干娘说明来意,又和徐干娘讲好事成之后的分成,就带着哥哥世德,借口来和徐干娘商议做仙人跳的事,时常到徐干娘家做客。先是借口关怀干妹小柳青的病情,有事无事地往小柳青的屋里溜,说些嘘寒问暖好听的话,随后,每次来时,就给小柳青带些小礼物。虽说小柳青也是江湖中人,可是女人的天性却没泯灭,自古以来,有道是痴心的女子负心的汉;士之耽兮,犹可脱焉;女之耽兮,不可脱焉。十几天后,小柳青就腿伤痊愈,自个下床,出门上街,和世仁谈情说了。

    徐干娘心里得意,暗自庆幸亲手设下的妙计,正在一步一步地变成现实。如果不是小柳红和世德的恋情浮出水面,徐干娘的这种得意,无疑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情况发生得那么突然,本来,当初把世仁兄弟请到家里,是借口要他们兄弟带着小柳红姐妹去做仙人跳的,所以,当小柳红和世德一块上街寻找生意时,徐干娘根本就没太在意,尽管一连多天,二人早出晚归,很是勤劳,却没做成一单生意,也没让徐干娘觉得意外,毕竟,仙人跳这种生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甚至小柳红当着她的面,那么放肆地和世德眉来眼去地打情骂俏,徐干娘也没太在意,觉得这只不过是风月场中男女的平常事。直到一天傍晚,二人一无所获地回来时,徐干娘一眼发现,世德的腮邦子上,留有一块明显的女人口红的痕迹,而那唇印,又和小柳红的口型完全吻合,心里才猛一振颤,脊梁骨里,蹿出一股冷气。

    这小柳红姐妹,原本是徐干娘的摇钱树,只是近来私吞钱财,想要惩治她们一下,才毒打了小柳青,不曾想惹恼了小柳青,从此赖在床上,不肯出去寻生意,无奈之下,才狠下心来,要卖掉小柳青。如今,小柳青没有卖掉,小柳红也要依恋别枝,自己苦心多年,才培养出来的宝物,难道就要这么毁掉了一想到这一点,徐干娘心里就像着了火,坐卧不安,本想去找世仁说说,让世仁劝说他家哥哥,别再纠缠小柳红,可转念一想,这男女之事,原本就是很维妙的,你又没有真凭实据,只是猜想,就去胡乱说一通,弄不好,反会得罪了世仁,一旦那样,不光小柳青卖不出个好价钱,说不准,这俩妮子还会串通一气,干出啥事呢。想到这里,徐干娘坐到椅子上,举手加额,开始合计应对的办法。

    一天早晨,吃过早饭,徐干娘把小柳红喊来,赶走身边的丫头,沉着脸说,“昨天王阿姨来过了,说她又觅到了一单好生意。闸北有一富室,姓张,家道巨富,今年三十多岁,至今膝下无子息,去年休了妻,有再娶的意思,只是眼下没有合适的,托侬王阿姨帮着物色,眼下无事,那男人常到豫园抓野鸡。我正愁侬天天揽不到生意,正好遇上这个好茬,便求王阿姨,帮侬把他给做了。收拾一下东西,待会,阿拉带侬去王阿姨那里。一应的事情,王阿姨会教侬的。”

    小柳红百般不情愿,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跟着徐干娘去。到了街上,雇了辆车,直往王阿姨家去了。王阿姨在客厅招待了二人,说了些客套话,徐干娘看天色不早,叮嘱小柳红些听王阿姨的话之类的嘱咐,起身告辞了。

    送走徐干娘,王阿姨又回到客厅,和小柳红说了些做局时应小心的事项,而后带上小柳红出门,坐车往豫园那里去了。

    豫园是上海滩上一个热闹去,日常里,市民们投闲置散,消烦遣闷,总愿到这里转一转。进得院中,左转右拐,穿过几曲径花荫,便是一条绿荫下的长廊。王阿姨停下,远远指了指一条长凳上坐着的一个男人说,“喏,他在那里,接下来要看侬的哩。”说完,闪身离去。

    小柳红当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犹疑不定的向那人缓步靠了过去。自打一早被徐干娘叫去分派了事情,小柳红心里一直就放不下世德,担心自己和世德刚刚开始的恋情,恐怕从此踩了急刹车,就像早春正在绽蕾的花苞,遇上了寒流,不待绽放,便早早地蔫死枝头。毕竟,男人们对女人,特别是要和自己结发为妻的女人,总是要求苛刻的,尽管男人们自己很放荡,却要求自己的女人贞节;尽管他们可以对情不忠诚,却要求他们的女人必须对情忠诚。如果说,在和世德认识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还可以征得世德的同情和谅解,那么从现在起,却不一样了,哪一个正经的男人,会容忍自己未来的妻子,以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方式,去替别人赚取钱财这一点,在小柳红心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焦虑地思考过。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上了世德,这个东北汉子。尽管从前,她曾和那么多男人逢场作戏过,年轻的、年老的、南方的、北方的、身上洒过香水的、身上散发着汗臭的、上过床的、没上过床的,她交结过的男人,差不多快让她数不清了,但对那些男人,却从未产生过像对世德这份感情。她心里很清楚,那些男人,看重她的,是贪婪她的色相;而她逢迎他们,是看重他们兜里的钱财。世德去不然,从一开始,他们就彼此心照,相互明白各自都曾有过什么经历,小柳红知道,世仁身边有一群和她一样以逢迎男人为生的姑娘,世德乍来上海时,曾和那帮姑娘们打得火热,可如今,却没有一个姑娘和世德动过真情,而世德也没打算娶其中的任何一个姑娘做妻子,因为他们各自的心底,都有一颗明亮的符号,为各自做了恰当的定位:不合适而世德对她,小柳红,则不一样了,他们是彼此相互了解了各自的过去,通过接触,语言的交流,沉淀了杂质,慢慢才透过杂质上面清纯的水质,彼此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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