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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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父亲不满意的，是子世义，虽说比弟弟两岁，可对父亲新开的课程，似乎并不感兴趣，傻愣愣的，缺少弟弟那种天赋，这就加重了父亲的担心，害怕子会走上自己从前的老路。甄永信打算在子身上多下点功夫。父亲绷着脸，告诉他，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任何人都不能信任。子就直耿耿地问，“包括你和俺妈”

    “对”父亲生气地说。

    “可学校老师教我们要诚实做人。”

    “那是骗人的，”父亲说，“那些小鼻子说得倒好听，可是他们要是真的诚实的话，为什么还占领我们的土地，让我们当亡国奴”

    “可是你早先也这么教我了，凡出言，信为先。”父亲不愿意承认自己也错了，却又无法给子解释明白，就骂子是榆木脑袋，于是子更加糊涂了。

    由于子不可理喻，父亲可就决定让现实惩罚这个执拗的子。一天，兄弟二人在院子里踢鸡毛毽时，把毽踢到了西厢房的瓦沟里。老二跑去找父亲帮忙，父亲就感觉时机到了。他从房檐下搬来梯子，搭在房檐，对子说，“世义，你是老，当上去取下。”

    世义犹豫了一下，看父亲威严的眼神，只好爬了上去。子刚踩上瓦片，父亲立刻把梯子撤掉，恰巧这时母亲上街买菜去了，求助无援，子眼泪就流了出来。

    “song泡，社会不认识眼泪，只相信实力。”父亲在房下骂道，“现在该知道了吧，爹也是信不过的。自己想法下吧。”

    子两腿开始发抖，脚底一滑，跌落下来，疼得鼻尖冒汗，咧着嘴哭了。玻璃花眼买菜回来，见子坐在地上哭泣，吓了一跳，问是怎么回事。老二一时吓得发懵，忘记了父亲教他的那些韬略，惊吓之下，说了实话。玻璃花眼就怒起来，“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边说边要把子扶起，可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只好把子抱回炕上，嘴里一刻也没停止泼骂。丈夫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该向子道歉呢，还是应该先向妻子赔罪。无奈之下，沉着脸，一声不吭。这种沉默却让妻子担心起来，担心自己发作过度，会把丈夫重新变成公山羊。这样的事，从前曾发生过一次。便强忍着火，降低了声调。

    原想子只受了一点擦伤，也没当回事，以为睡过一夜就好了。不想第二天早晨，发现子的腿红肿起来，甄永信才相信坏事了。子已经起不了炕了。家里慌乱起来，慌乱中，妻子想起了三十里堡，有一个老韩太太，家中有祖传秘方，专治跌打损伤，从前丈夫当劳工时伤了腰，正是她去抓的药，才给丈夫治好了病。想到这里，她揣上银子，匆匆出了门，叫了辆马车，就到三十里堡去了。

    下午回来时，带回来外敷和口服两种药，就给子敷上。自知有错，照顾子的活，甄永信一个人担了下来。由于方法得当，十天后，子的腿就消了肿。一个月后，敢稍微动弹了，甄永信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心情也比较轻松，盛世飞来时，甚至还能愉快地和他笑谈。

    盛世飞是在甄永信生意清淡后，唯一和他保持正常业务来往的客户，一有讼事，就找他写诉状，谢仪从不拖欠，银子虽不算太多，却足以维持家中的日常开销，这就足以让甄永信心存感激，把他视作知己。见面后赶紧请进正房，吩咐妻子看茶递烟。盛世飞端起茶，没说正事，而是问了些孩子的腿伤之类的琐事。看看好友一味谈些日常琐事，甄永信就相信朋友今天来，只是顺路随便来坐坐，也没了精神，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起来。谈了一会天，好朋友说要回去，甄永信也不太留，起身送朋友出门。过了二进院子，盛世飞一把拉过甄永信，神神道道地说，“兄弟今天来，是受人之托。”

    “谁”甄永信开始警觉。

    “谁还不是维持会的农会长。”

    “农会长”甄永信翻了一下眼珠子，“我和他素未平生，怎么会有事托我”

    “噫，哥哥的英名，城里谁人不知”

    “兄弟消遣我了不是”

    “哪的话，”盛世飞恭维着，“兄弟我多暂敢在哥哥面前卖关子，今天确实是受农会长之托，专程来求哥哥的，他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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