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云州客窥稚子声,夏时青知冬叶寒(上)[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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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五步之前是待青川胜亲子的朱老夫子,叶寒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青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青川轻然一笑,“姐姐为何这么?”
叶寒低头,动了动手指抠了下他满布厚茧的手心,他今日握着她的手好生紧,两手交握间明明是三伏天的白日他却手心寒凉,透着奇怪。
叶寒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朱老夫子,道“若是军营中有什么事放心不下,你先行离去,朱老夫子那儿我会照顾好的。”
最近一月军营中有训兵演战,军中将士一律不准离营,青川也是去了军营半月没有回家。今日朱老夫子突到,他也是接到了信从军营马加鞭而回,他身为一军主帅却贸然违背自己所立下的军令,叶寒想他必定也为难。
酷暑难耐的天,夏蝉有翅亦难逃离,更何况是只凭两脚走地的人。天地既已为炉,降火无形煎熬世间万物,逃无生天,又何必再逃,还不如留下直面对之。
不顾周遭随行的一众下人,青川抬起手来将叶寒鬓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别在耳后,道“军营中有一众得力将领,我暂时离开一下不会出什么事。”
话着间,一行人已走到了端王府正堂,一一进了堂中席地而坐,一别烈日不愿再见酷暑伤人心,流出一身泪。
七分暑引三分燥,燥热易去暑难消,还好存了一窖冬月伤人冻骨的寒凉,留于六月暑热天,让它们冰与火斗个痛。
最终,冰鉴吐寒击退暑热于正堂之外,七分暑热暂缓退去,那残留在身体中的三分燥热,要想剿杀干净还不是菜一碟青门绿玉房,红瓤细沙汁,百合绿松冰中取,清荷含凉风中来,又何惧那六月酷暑。
几盏凉茶吃罢,心静身凉,坐于一方清凉和风无人扰中,最是适合起多年未见的寒暄,以慰心中那份积存了几千个日与夜的思念与遗憾。
重见故人,往事如潮,朱老夫子回忆着,“那年柳铭潜入云州步步紧逼,绝杀于你,你无奈只好北上求生,自此一别便是七年,你我师徒至今日方有机会见上一面,老夫心满足矣。”
青川微微低头,似多年前还在朱老夫子膝下受教的爱徒模样,感激道“当年若无夫子鼎力相助,青川又怎会留有一命有今日之功业,又怎会与内子重逢结为夫妻生儿育女。”
“到这儿,老夫还从未见过你的孩儿。”后面这话是朱老夫子专门对着青川旁边的叶寒的,“不知端王妃舍不舍得让世子出来,让老头子我瞧上一。”
朱老夫子千里迢迢来并州本就是为阿笙而来,师父要见新徒弟,叶寒哪有推辞之理,于是谦敬回道“朱老夫子莫要取笑叶寒了,是叶寒顾虑不周,忘了让阿笙出来见新师父,还请夫子莫怪。”
完,叶寒便朝站在身后的常嬷嬷道“去练武场把阿笙带来。”
常嬷嬷得了叶寒的吩咐,立刻退后出了正堂,等待多无聊,所以等着的同时朱老夫子边问着阿笙的情况,“老夫听世子才年满三岁,这么就开始习武了?”
青川低头饮茶,并未开口回答,而是叶寒由回之,“已经学了大半年了。花折梅去年夏时从大风关调回并州,就开始教习阿笙习武。从每日辰时练到午时,风雨无阻。”
听后,朱老夫子长“哦”一声,继而拂着长须,眯笑道“年纪便如此用功,委实难得。”
可完后,突然安静下来的沉默,就像是地震后一条笔直大路被拦腰震断的一截长凹坑,明明视线可见另一端,可就怎么都跨不过去,好生着急,亦如她一般又好生尴尬,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青川与朱老夫子之间有些怪怪的,好像一追一退,有意回避着什么。
叶寒想不通,也没有多想,因为正堂大门处跑进来了一满头大汗的娃娃,身上还穿着练武时的黑色劲装,那还是她早上给他穿上的,正朝她跑过来。
“娘亲!”阿笙抱着叶寒不放,见一旁青川冷不丁望过来的目光,才轻声唤了一声,“爹爹。”
阿笙还是一如平时般喜欢赖在叶寒怀里,像只奶狗般扭着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拱,好不娇憨可爱。可今日朱老夫子在场,叶寒自是不能像平常那般让他撒娇个够,连忙让他站好,声提醒道“有客人在,莫要胡闹。”
刚才跑得太,阿笙没注意到主位座下左前方席上竟有一白发老者,正眯着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经娘亲这一提醒才注意到,阿笙好奇问道“娘亲,这个白胡子老翁翁是谁啊,阿笙以前怎没见过?”
“阿笙,不得无礼。”青川轻斥一声,道“这是以前教导为父学问的老师,从今天起也是为你开蒙的先生。”
经父亲这么一,阿笙这才记起娘亲之前与他提过会有一位先生要来教他习文,原来就是前这个白胡子老翁翁呀!
阿笙好奇心重且不怕生,离了叶寒走至堂中站在朱老夫子案前,睁着一双机灵的大睛好奇地打量着前这个新老师,然后就见堂中一老一互相对视不话的奇怪画面。
师徒初次见面,阿笙就这般“不礼貌”地盯着老师看,叶寒怕有些冒犯到朱老夫子,心里忍不住想出声提醒阿笙一下,但被青川拦下,摇头示意无碍,就这样在一屋清凉如水的安静中,堂中其他人都憋着气忍着声陪着这一老一“神魂”交流,倒是站在朱老夫子身后伺候的清秀厮忍不住“噗嗤”一声先笑出声来,措不及防就结束了这一屋奇怪的安静。
朱老夫子微微向后偏头,轻咳一声,那清秀厮也知自己刚才行为一时失了偏颇,连忙惭愧低头退至在后,半隐在墨色青帘后,若无名鬼不受众人注视,反倒是坐在主位的叶寒看了一却看入了神,目光直落在那清秀厮低垂着头的纤薄侧影上,以及他左耳耳垂上那几个若有若无的洞上,好生有趣。
正堂内安静太久被阿笙稚嫩的声音突然装满,叶寒注意力回到堂中,见阿笙学着文人作揖的模样,弯腰向朱老夫子一拜,虽不似大人般做得规范,但贵在赤诚认真,“阿笙见过师公。”
朱老夫子点头问道“你就是阿笙。”
阿笙挺着胸脯点头回道“嗯!阿笙是阿笙的名,阿笙的大名叫赫连褚。因为阿笙是在灭后褚时所生,爹爹就取后褚国名为阿笙的名字,能镇褚安邦。”
“好名字!”朱老夫子衷心叹道。
初见时只觉前娃稚气未脱,娇宠溺爱之气太重,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孩子无疑,现凑近再看,这稚子虽年幼却谈吐清晰,不露胆怯,或是习武之由,眉宇间已生英豪之气,与刚才向叶寒撒娇的娇惯模样截然不同,蓦然心中有感一叹,青川后继有人了!
朱老夫子很是喜欢前这个叫阿笙的娃娃,只是天资如何能否收徒,还得另作一番考验。
“阿笙可知师公此次来并州是为何而来?”
“阿笙知道。娘亲跟阿笙过,师公是来教阿笙读书认字,明辨是非的。”阿笙回道。
见朱老夫子将目光投向自己,如清风拂云的平静带着几分赞许,叶寒连忙微微低头以表回谢。
朱老夫子又重新看向阿笙,道“你娘的自是不错。可老夫收徒弟一向严苛,你爹当年也是经过众考、进考和考三次选拔,才从众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了师公的关门弟子,总不能因为你这娃娃喊了我一声‘师公就随随便便让你入了老夫门下吧?”
阿笙微仰着头,一句点破其中意,“师公这是要考阿笙?”
好聪明的娃娃,朱老夫子朝着阿笙笑道“阿笙可是怕了?”
“不怕!”阿笙自信一声,这有什么好怕的,能比他窝在娘亲怀里时爹爹冷瞅盯着他看时可怕?
朱老夫子就是喜欢阿笙身上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拂须笑道“那师公今日就好生考考你这娃娃。”
明窗染白日,暑热下清凉,高梁之上一空荡,黑白难争谁霸王!
心中蓦然有了一题,虽是不难但亦有几分巧妙之处,于是朱老夫子问道“你瞧这巍峨的正堂有多大?”
阿笙也抬头环视了一空空荡荡不见顶的屋宇,如实回道“阿笙不知,只觉得太守府衙的公堂也没这正堂大。”
“那阿笙可有法子不用花钱就能让这正堂装满?”朱老夫子出着考题。
可能是顾虑到阿笙年纪尚幼心智未开,朱老夫子这题出得并非多难,有点像现代的脑筋急转弯。叶寒记得在现代她有个朋友是个脑筋急转弯的发烧迷,每次朋友聚会都喜欢出点这类型的题目来活跃下气氛,刚巧,这题那朋友出过类似的题目。
这正堂大约占地两三亩,高约有四五丈,人站于其下约有仰望泰山之巍峨,非千百担粮食岂能装满,而不用花钱就想把偌大一殿宇装满,这岂不是痴人之梦。
而这大概就是大多数人听见后的一种正常想法,可物有实虚,有形之物千千万万如粮食千担自是能将其装满,可若不想花一文钱就将这正堂装满,就得在无形之物上下点功夫了。
听后,阿笙站在堂中没有回话,只仰着脑袋上下左右望了一下,黑溜溜的珠子转得很是张狂。
“啊!”
突然阿笙一声尖叫,吓得一屋中众人人心肝猝不及防颤抖了半下,连落在地上的明窗格纹也好似跟着晃动了几下。叶寒有些奇怪,心以为阿笙不会又是调皮性子又犯了吧!
“……”,叶寒刚前倾着身子想道阿笙几句,可嘴刚张开话还未出喉咙,就被青川一手立马拦住,转头给她了一放心的神,悄声道“稍安勿躁。”
第204章 云州客窥稚子声,夏时青知冬叶寒(上)[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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