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粼粼[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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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玻璃杯推开,径自拿起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咕嘟嘟往喉咙里灌。
每吞一口,酒水都翻涌着想要逃出来,齐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瓶酒喝完的,他也只是在麻木地进行着吞咽的动作。
齐倦喝完一瓶,就拿起酒扳开了下一瓶纯的威士忌,一点冰红茶都没兑就继续灌自己,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喝不下去了。
短发女生在旁边嘟囔“我怎么看他这么喝感觉好害怕。”
陈其笑着“哎哟,怕什么,男生喝点酒怎么了?要是换作我,你是不是得心疼死?”
女生轻轻拍打他“讨厌。你刚才喝三杯我都好心疼的,还好你没喝了。”
女生完便蹭在陈其的怀里。
陈其揉着她的头发将人揽得紧紧的“哎呀,宝贝乖。我没事的。”
齐倦冷笑了一下。
一连喝了两瓶之后,齐倦抬手抹了一口唇边亮莹莹的酒液。
他现在头也晕,胃也痛得要裂开了,连着沙发也坐不住,直接跌滑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呕得撕心裂肺。
他想起自己的爸爸。爸爸很好很好,会把年幼的他举在肩头去看街上的演出,也会骄傲地跟朋友们夸齐倦懂事听话。
虽然每每这种时候齐倦都会偏过头,扯着爸爸的衣服摆让爸爸别了。
他想起自己的妈妈。妈妈从便很严格,买好多资料让他写,写不出来就骂他、打他。
后来妈妈搬走的那段时间,齐倦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甚至还觉得挺好的,起码没人管束自己了。
直到某日跟人打架打得伤痕累累,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里,他才扑在枕头里痛哭了一场。
他想起池隐拿着手机给他看的阿姨的照片,那张照片里怎么也找不到阿姨当年那慈爱和善的影子了,如今的那双睛空洞无神,看起来既陌生,又让他感到害怕。
齐倦跌坐下来的时候,手机也从衣服兜里滑了出来。他吐了好一会,弯腰准备去捡手机的时候,看着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的号码上写着“郁月生”时,一时竟觉疼得恍惚,连着视线也有些模糊。
是啊,还有郁月生。
齐倦记得自己来酒吧之前给郁月生发了【今天姑姑回来,先回家住。】
也不知道这会郁月生打电话过来是谎话穿了帮,还是有什么事在找自己。
那个人不太会表达,对自己时好时坏的,有时候真的很难猜出来对方在想着些什么。
但其实只要他乖一点,少惹事,郁月生对自己还是可以的,可他齐倦偏偏是个作死的,好像总是在对方的底线上反复试探。
在这吵嚷的酒吧里,齐倦也不敢去接,便将电话掐了,手机也顺道关机了。
他掐着胃栽回了沙发上,腿也抬在了沙发上边蜷曲着,受不住地用指骨狠狠抵着腹部。
陈其已经在带着他的女朋友玩骰子了。陈葛欧抽完了两根烟,一边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掐灭,一边问他“齐倦,你还行不行啊哈哈?”
池隐在磕着瓜子,呸着瓜子壳,只丢下一句“继续。喝啊。”
齐倦手有些发抖,他感觉薄汗已经顺着脊背流了下去,被这大厅的冷气吹得直往皮肤里头钻,凉得刺骨。
他看了看桌上的水果盘,太难受了这种感觉。本来还想拿点水果垫垫,被池隐一也不便再拿了。
压在胃上的手,能清晰摸到里面的痉挛,一下一下愈演愈烈地打在手心,连着不话的时候,都在反胃着要从身体里面钻出来。
齐倦压了压指骨,把每瓶威士忌都拖在面前,挨个起开。他深呼吸了一口,这才拿过一瓶。
“哇哦。倦哥这是不是要一口气喝完?”陈葛欧鼓掌道。
陈其闻声抬起头来,也拿手做出呼喊的手势,开始起哄。
“这是两瓶。我再送你一瓶。”齐倦完,索性站起身来,就开始喝。
酒吧的电音进入了高潮阶段,节拍愈来愈,后座的看到这边喝得起劲,也站起来呼喊着凑好戏。
看热闹的自然不嫌事大,吹口哨的吹口哨,纷纷喊着“喝喝喝!”“好样的!”
齐倦一只手狠狠压在大理石桌的边缘,一瓶接一瓶地灌自己。他已经尝不出酒味了,只是在逼着自己强咽下去。
有人看出了不对劲“哎?你们这桌是在玩什么游戏吗?喝这么多不好的吧,兄弟看起来年纪不大啊,这么喝下去胃能受得了吗?”
池隐打断他“他身体好着呢。”
齐倦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前天旋地转着,他蹲在地上就开始吐,也几乎停不下来身体的抽搐。
他平时不喜欢吃东西,胃囊都是软乎乎的,这会鼓起了一些,撑得难受要死,直抽抽地把酒水悉数往外送着。他将手撑在地上,吐得喉咙都疼,像被砂纸磨过一般。
“不是送我一瓶的吗?还有一瓶呢哥。”池隐看好戏道。
池隐刚完,脸上的得意笑容尚未来得及敛回去,就生生挨了一个拳头,把他整张脸都给砸得青肿着偏了过去。
桌子都被池隐的后背给撞歪了出去,对方又一脚狠狠踹在池隐身上,打得他胃中泛酸。
酒吧的灯光本就晃,池隐皱着眉,前飞蚊乱蹿着,好几秒才看清了来人。
陈其咳了两声,和他如胶似漆的女友赶紧分开坐好,女生在尴尬地理着头发、裙摆。
陈葛欧也哆嗦了一下,把手中的烟匆忙扔在了桌肚下边,苦笑道“老师,你、你怎么来了?”
郁月生没回答他,飞走到齐倦身边。想了一路的指责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只是耐心给齐倦顺着背“齐倦。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
齐倦摇摇头,勉强借着力站起身来“我……答应过他。”齐倦脚步不稳地喊道“池隐,你给我起来。最后一瓶了我不想欠你的。”
他边着,够起桌上的酒就往喉咙里灌。
郁月生不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约定,听着齐倦这么,还以为是他们在对着赌酒。
他也知道齐倦的倔脾气,少年人好强,面子大过天,这时候几乎不可能把他的酒瓶夺过来的,只想等齐倦喝完赶紧把人带去检查。
“啧啧啧,一个人喝一桌。了不起。”看热闹的一位念叨着,摇摇头准备走了。
郁月生沉着脸,把他拦下来“什么意思,他喝了多少?”
那人抬手指了指“那一桌的空酒瓶子,得有一半都是他喝的。我朋友刚喝一瓶半,都被搀着送医院吊水去了。你,他这不是拿命开玩笑嘛。”
郁月生抬看了过去,桌子上搁着瓜皮、葡萄籽的一片狼藉,少还歪倒着近十个空洋酒瓶,要是喝了一半的话也得有四五瓶吧。
他一个还算健康的人都不敢这么喝,想到齐倦那份红白相间的胃镜报告。郁月生将手指垂在身侧无力地蜷曲起来,就像是被劈头盖脸浇了桶冰水,没来由地感到彻骨寒凉。
齐倦将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瓶底在桌面拖出刺耳的声响。齐倦张了张口,想什么话的,还未来得及出口,腥甜往喉间散开,他弯下腰就吐出来一捧黑红的血,顺着桌沿淅淅沥沥往下滴,看起来简直灾难现场。
短发女生缩了缩身子,对陈其声嘀咕着“是不是玩大了?”
对方给她使了个色示意她别再多嘴“……”
“老师,我们就是……”陈葛欧轻声喊了一句。
“滚开。没有下次。”郁月生握紧指骨,将附近的酒瓶子都给狠狠踢开,它们皆是咕嘟嘟滚地远了。
没人敢话,都在心翼翼点着头。
“慢点。”郁月生担心齐倦被血呛到气管里去,便没有抱他,只是赶忙将跌跌撞撞的齐倦搀扶到了酒吧外。
一路上齐倦没忍住弯腰吐了好多口的血,路人都被他吓到了赶紧避开。
逃离了花天酒地的世界后,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像是回到了带着烟火气的人间。
“你怎么还是来了呢……”齐倦捂着胃喃喃道,“我那么想要瞒着你,借口都编好了,怎么还是被你发现了。你会不会又要怪我骗你……对不起啊月生。”
郁月生刚刚扶他的时候,只觉得齐倦最近轻了不少,连着呼吸也若有似无。浑身凉冰冰的,除了那点血还是热乎的,让人心疼。
“怪不起来。”郁月生。
他抬手准备打开车门,却被齐倦先一步将自己的手给按住了。齐倦的手指修长、骨相好看,冰冰凉凉的就像是熨帖着凉玉一样。
郁月生停下来“怎么了?”
皎洁的月光在静静泼洒着,心事却被风儿吹得朦胧浮动。齐倦看着郁月生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将瘦白的指尖探进郁月生的发梢,护住了他的头部没有磕在车门上。
时光凝在了这一刻,齐倦流着泪俯身吻了下去。温柔、爱怜、试探的一个吻,落在他朝思暮念的那人的唇。
满地月辉,晕开了粼粼碎金的光影。
第24章 粼粼[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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