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一剑能斩否[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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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是先他一步破天境，有机会杀他吗？”

    云兮点头：“天地之别，还要胜过仙凡之别。你站稳天境，他如果还只是地境，执煊赫对战，你七，他三。”

    “还是不能万全。”

    “世上安得万全法。”

    “笙笙知道了……”

    云兮纱袖轻舞，转身飘然下山，一句话留在断崖之上，被风送入笙笙耳中：“记住你发的誓。你只有一剑的机会。能杀他，你大仇得报。不能杀他，从那一剑之后，你要做他最忠诚的剑和盾，永无反悔！

    “这是我准你拿走碧落的条件！”

    ……

    富海号之上，火尊者笑眯眯地看着展沐。他这副尊荣，哪怕是竭力显出来最和善的笑容，那模样也足够止小儿夜啼。

    若是没哭的，就反过来全部吓哭。

    难为展沐能够忍住了没哭，只是退出去半步，抬头望着那颗布满了褶子、稀疏长着些许算得上头发的脑袋，怯生生地问了声好，然后闭紧了嘴，不敢再说话。

    若不是因为火尊者是从方然的客房里头走出来的，展沐连刚才那声好都不敢问。

    展长青冷静许多，看得出来火尊者必是和方然交情匪浅，而且也确实没什么恶意，上前拱了拱手：“老朽见过老先生。”

    他约莫是六旬过一些的年纪，火尊者却已经年过百岁，这一声老先生，也不算是委屈了他。

    “老朽陪沐儿去和方先生学写字，若是老先生和方先生还有事要谈，那老朽……等明天再来？”

    “唉，不用。”火尊者摇了摇脑袋，“学写字是吧？学的是什么字？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

    展沐不再露怯，脆生生答道：“先生说，那叫符篆。”

    火尊者眼睛转了转，笑眯眯地说：“哟，学符篆呐，这天资可是不错。小家伙学符篆，未来是打算走阵师一道？”

    展沐摇了摇头：“先生说了，就当是练字，洗心，不用想太多。”

    火尊者叹了口气，道：“主事做事，就是非同凡响啊。要是老火我，遇上这么个好苗子，哪能忍得住不收徒？学字是吧？进去吧进去吧，别耽搁了时候。”

    看着一老一小走进天字号客房里头，火尊者挠了挠本就不剩几根头发的脑袋，自言自语嘀咕道：“剑道天资好如笙笙，主事不教，阵道天资好如这小家伙，主事也不教。倒是天禄上头那个资质充其量中上的曹明婉，主事收为大弟子，还专门推演出来了一套剑典传了下去……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哪！”

    就听得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天心禅子隔着门扉说道：“你家主事做事首重心志，其次才重资质。”

    短短一句话说完，就再无声息。火尊者听完回想了一下，曹家那小丫头对于修道这件事执着无比，反倒是笙笙似乎一切随遇而安，展沐那小孩子更是没有什么要修道的想法。

    踏入大道便是身缠因果，从此再回不去以往岁月静好的安稳日子。若是没有什么执念，没有想明白杀人者恒被人杀的道理，这道不如不修。

    火尊者冲着天心禅子的屋门拱了拱手，谢过人间行走的提点。陆地神仙威风凌凌，高高在上，天境大物更是挥袖间风云动荡举手投足天地震撼，但其中恩怨纠缠不休，杀机更是步步埋伏。世人只见明面上头这些修道者一时风光无两，却不知暗地里那些你死我活。数十载修行动辄毁于一旦，多少人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火尊者自嘲一笑，他老早就想清楚了这个道理。修行啊修行，境界高了才是硬道理。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与天夺道的路上，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

    ……

    富海号舟首舱室之内，胡七遥望前方无尽灵海。灵海当中虹光流淌，看似风平浪静。老船把式却能从这些缓慢流动的光芒当中分辨出来，哪些是可以靠近了乘风借浪的，哪些是需要远离千里绝对不可靠近的。

    对于这艘商船而言，哪怕是最轻微的一片浪涛，遇上了都有被拍击成碎片的风险。海里常有至宝，却轮不到他这样的普通人冒险。这一趟灵海之行的收益大过之前二十多年总和，胡七光是想一想，便不由得笑出声来。

    身侧的一名老把式却突然从位置上站立起来，死死盯着舷窗外头，浑身颤抖。

    这名把式跟了胡七十几年了，也是贸城里头极有名望的老船工。见得这名船工如此紧张，胡七笑至半途戛然而止，也顺着这老船工的视线，从舷窗望了出去。

    在一片缓慢流动的虹光之中，三个黑点破虹而出，撞入了富海号前行的航路里头。

    “这可是灵海暗流，咱们这样的商船入内，再好的把式也逃不了船毁人亡的下场。从里头出来的这三艘天舟，只怕全都是修道者用的战舟！”

    老船工声音颤抖。若只是一条战舟，富海号豁了命去，抛下些货物不要，不算没希望逃出生天。如他这般的老人，谁没个在灵海里头撞见几回海匪的经历？活下来的都是最会跑的那一批，跑不了或者头铁不跑的，早就葬身在灵海里头，连尸首都收不回来。

    船上虽然有方然这等强者，但是胡七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灵海里不比地面，对方若是隔着百丈千丈发难，甚至十几里外就直接落下攻势，富海号有死无生。

    那可是足足三艘战舟！

    胡七面色铁青，旁边那几位老船工更是浑身冷汗涔涔。三艘天舟冲刺的速度极快，势头极猛，来者不善——若是求财，这个距离上早就该减速甚至分散开来包围富海号了。

    来者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看架势连弯都不打算绕，一副要直接碾压过富海号的样子。

    “不对……”经验最为老辣的那船工突然出声，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这三艘天舟，看样子是在……逃跑？你看船身上的符篆，舟尾的亮度远胜舟首，这是在防备着后头的什么东西？”

    这老船工话音刚落，自三艘天舟破出的那虹流当中，有一道刺目光芒闪耀而出，于空中凝为一杆破天长戟，似是被一尊巨人投掷而出般，扫过逃窜的三艘天舟。

    三艘足以抗衡灵海暗流的天舟，无声间化为飞灰。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一剑能斩否[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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