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谢氏[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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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钟离葙道：“你没听说吗，傅姨娘的哥哥傅清台，近来颇得圣心，更是连升两级，任参知政事副职。”

    “恕老奴愚昧，不知这参知政事的官职是几品？”

    钟离葙起身道：“一品。虽说是副职，可那正职年岁已高，在其位难以谋其事，傅清台取而代之不过是早晚的事。如此，傅姨娘的母家也算是重振门楣。天时地利人和，她不扶正谁扶正？”

    吴氏立在那里，久久未语。半晌后方才道：“小姐还是得去一趟万松堂，不然怕是要落个不孝罪名了。”

    钟离葙点点头，她正有此意。

    去时，庄嬷嬷正在门口，于是钟离葙便由她引着去了屋里。

    “老祖宗这会儿正在念佛，再有一刻钟就结束了。三小姐先吃着茶一等。”庄氏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茶盏，亲自端给了钟离葙。

    钟离葙点点头，听着里间传出的木鱼声，不自觉的想起了些往事。那日呼延府佛堂内，金莲宝座上的菩萨一如往日般，以慈眉善目的神态俯视众生芸芸。后院的女眷呼啦跪了一地，面上神情或悲、或怯，或怔、或愕，无一不让人心生悲悯。年近八十的羸弱祖母手持二十一颗木槵子念珠跪在最前头，满头银发仅用一根桃木簪子束着。每一次跪拜，祖母都显的万分艰难，颤颤巍巍好似随时都要倒下。

    呼延文奕旁边跪着的是三姐呼延罗春，是二房的庶出长女。只因着容貌上像极了早夭的姑姑呼延雪梅，任凭闯下天大的祸只要在祖母面前撒撒娇，便可万事无忧，所以说话向来无遮无掩，荤素不忌。只听她小声道：“可怜我那酱猪肘子，怕以后再也吃不着了！”

    正用心祈福的呼延文奕听之微微一愣，却没有接话。倒是呼延罗春身后跪着五妹妹呼延灵红肿着眼睛插话道：“三表姐，你不怕死么？”

    呼延罗春冷哼道：“爹爹说了，‘生亦有何欢，死亦有何惧。”说罢瞥向呼延文奕，“四妹妹，你说呢！”

    提到“死”字，呼延文奕心中咯噔一声，不由的望向跪在祖母身后的母亲，眼中流出无限的眷恋。

    呼延罗春见她不答话，以为她同呼延灵一样怕死，顿时心生鄙夷，刚要开口，忽的想到这是在佛堂，便压低了声音小声嘟囔道：“死有什么好怕的，戏文里不都说了吗，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呼延文奕听罢眉头一皱，禁不住心生厌恶。这里是佛堂，又是呼延家大难之际，呼延罗春言及“死”字，也不怕恼了菩萨。呼延文奕刚要出口相劝，忽听管家微颤着黯哑的嗓音隔门禀道：“老夫人，圣旨到了。”

    呼延文奕心中一颤，即将出口的话生生卡在喉间。

    诵经声戛然而止的同时，祖母手中的念珠忽的散落开来。锃亮如镜的青石板因着珠子的碰撞，一次次的发出沉闷而又诡异的呻吟。

    呼延文奕木然的盯着四散开来的念珠，耳边除了念珠滚过时的叫嚣声再无其他。眼前众人仿佛刹那间都成了幻影，一缕一息间呈现的都是无助与惨烈。

    “葙儿，你怎么了？”

    呼延文奕一怔，眼前呼延府佛堂的情景倏然抽离而去，贾氏的脸一点点清晰起来，意识也渐渐恢复清明。

    呼延文奕回了回神，抬头恰好迎上贾氏探究的目光，不由的心中一怔，忙福身道：“突然想起些往事。”待再抬起头时，眸底深处的泪光已然拭去。

    “你今日来，是为谢姨娘之事吧？”老祖宗说着，由庄氏搀扶着坐在了软塌上。

    “老祖宗睿智，孙女却是是为此事而来！”钟离葙欠了欠身后，主动上前去给贾氏揉腿。她年纪大了，在佛堂跪的时间稍稍一长，腿便会疼痛。所以每次礼完佛，都会有人帮她按摩腿。

    “这些个事情，让丫鬟做就行了。”老祖宗舒了一口气，摆手示意庄氏将下人们都撵出去。

    “老祖宗是嫌弃孙女捏的不舒服了？”钟离葙半扬着头，精致的脸蛋上挂着恬淡的笑。

    贾氏慈爱的笑了笑，怜惜道：“打小你父亲就疼你，惯你，使得你性子日渐骄纵。可谁想，经历过这些事后，你却成了最沉稳、最有主意的那一个。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钟离葙动作微微一滞，旋即笑道：“因为有人护着，所以才能肆无忌惮！”

    说罢，贾氏拍了拍软塌，示意钟离葙在旁边坐下来，继续道：“人这一辈子，有得便有失，既然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得了荣华富贵的同时，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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