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香墨[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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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翎正专心绣一朵石榴花，殷红如血的颜色灼人眼睛，听到钟离葙问及此事头也不抬的答道：“嗯，回来了！”

    花翎话没说完便后悔了，香墨一早就出去，院门下匙才回来，按理应该先来小姐这里请个安的，可现在都未露面。只是说出去的话，一如泼出去的水，自是收不回来，忐忑难安之际，只得小心用余光打量着钟离葙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甚至目光都不曾从纸卷之上挪开半分。过了许久，方才听钟离葙“嗯”了一声，语气淡然如云烟，不曾着留一丝痕迹。

    花翎长舒一口气，终是放下心来。

    嫣红榴花跃然缎上，漫漫书卷却依旧停留在原来的那页纸上。钟离葙愈发心思迷乱，像极了花翎针线簸箩里那团丝线，愈理愈乱。乌金匕首今日愈加不安分，抖动的频率愈发高了起来，钟离葙这次可以用香墨的血喂饱它，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咚咚”的敲门声骤然传来，刹那间将钟离葙的思绪扯了回来。

    待花翎打开门来，香墨端着一碗汤挤了进来，见钟离葙还在背书，忙上前道：“奴婢煮了一碗酒薯圆子，小姐吃了再看书吧！”说罢将一青花缠枝瓷碗摆在钟离葙跟前，且支走了花翎。珍珠般圆润的木薯丸子映着微暗的烛光愈发晶亮诱人，在汤面上一起一伏漂浮不定。

    钟离葙暗里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拿起汤匙缓缓搅动碗里的圆子，“平日里用的汤匙都是银制的，今日怎么换成瓷的了？”

    香墨身形微微一滞，旋即笑嘻嘻的解释道：“小姐，这碗酒薯圆子用不了银勺。”

    “为何？”钟离葙知道答案也要问，唯有再看一次香墨那害人亦能笑着说出口的嘴脸，才能逼着自己去做一个狠心的人。

    “小姐，这里面掺了些能令您发高热的药。”香墨说这话时，眼放异彩，仿佛已经看到了谢姨娘回府，“您放心，这药是姨娘给的，保证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查不出病因来。”

    钟离葙舀起一圆子来，微微晃了两下，望着汤匙的眼睛竟有些笑意，“侯爷明日就该回来了吧？”

    香墨怔忡在原地，半响后方才结巴道：“小姐，你.....你.......怎么知道侯爷........侯爷......明日回来。”

    钟离葙反问道：“侯爷若不回来，我高热不退病危在即的戏演给谁看呀？”

    “小姐，你？”香墨盯了钟离葙的眼睛，只见它宛若幽谷深潭，除了望不到尽头的深邃，还后渐渐浮起的狠厉。这样的钟离葙，是她从未见过的。

    “哐当”一声，门窗被飙风吹开来，夹带着冰凉细雨长驱直入，案上灯烛豆大的火焰一晃三摇，终于还是灭了！香墨心头一颤，预感不妙，本能的往后踉跄退去，却不想钟离葙早就闪人等在她身后。

    此刻钟离葙手执早已备好的湿毛巾，眉头一凛，极利落的将其捂了香墨的口鼻。毛巾浸了十足分量的迷迭香，香墨仅挣扎片刻就软了下去。钟离葙站定，望着瘫倒在地的香墨，双手紧握，暴起的青筋根根分明。

    窗外雨水渐大，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顶上，徒叫人心烦。钟离葙吸了一口气，拔下发髻上斜插着的银簪，在香墨颈脉处连戳两个窟窿后，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乌金匕首贴了上去。同预想的一致，乌金匕首吃的极为畅快，钟离葙甚至能感受到它大快朵颐的满足感。约半个时辰后，钟离葙借由窗外一闪而过的雷光，看到地上躺着的香墨已然成了一具干尸，而乌金匕首则在黑暗中泛起幽幽蓝光。

    这不由的让她想起前世看见的真正的钟离葙，大底也是这般模样，想到这儿，胃里乍一翻腾，忍不住转身扶墙干呕起来。

    外间门声响动，辗压着钟离葙紧崩着的神经，她知道是花翎，于是强忍着恶心将香墨抱到了床上后，方才出声道：“花翎，还是来里间守夜吧！”说罢，也挤身藏进床帐里，不再言语。

    半响后，花翎拖着已铺好的床褥进了里间来，屋里没掌灯，她只能凭直觉摸索着来铺陈、躺下。

    钟离葙掐着时间，约么一刻钟后，猛的跳出床帐来。若非迫不得已，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那干巴巴的尸体，更何况是硬挤一张床上。地铺上花翎睡的死沉，钟离葙行动间故意发出极大的声音来，都没能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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