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转圜[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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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汤池的关系,殿内温温暖暖,迷蒙水汽浮起,飘飘袅袅,仿佛人的思绪,变幻无常,琢磨不透。 或许是累了,萧昭文垂首倚住我的肩头,几缕乌发被水汽润湿,自然垂下,缠绕在我光裸的脖颈间,痒痒的。 “可馨……”似乎想说些什么,他张了几次嘴,又忍了下来。 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合起双掌掬水,轻言轻笑,“你我的关系,真是奇特,亦敌亦友,亦爱亦恨…想说什么就说吧,无需再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我已登基称帝!”他的语声柔缓,舍去九五之尊常用的那个字眼,回归平凡之人。 用三个简单的字眼回答他的问题,“我知道。” “朝廷内外,还是有许多人不服我!” 依旧是三个字,“我知道。” 身为乱臣贼子,的确很难被人信服,不是随意杀戮一番就可以堵住悠悠之口的,朝中重臣不服他,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难得他还算坦诚,亲自向我表述。 听完两次相同的答话,萧昭文皱了皱眉,似恳求又似商量,“可馨,能不能帮我拿个主意,想个办法。” “那是因为你杀的人还不够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应该试着多屠戮一些,将他们杀绝杀尽之后,再另立自己的亲信…到时候啊,就再也没有人敢不服你的统治了!”不知为何,竟脱口说出这样的话语,说完之后,已然悔恨,连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惊讶与害怕。 “这就是你的主意吗?”萧昭文也很是错愕,暗自思量一会儿,便呵呵笑了,“你这女人啊,真的好偏心,若是他问你,你断不会如此回答!” “是么?”默默自问,将凝在他身上的眸光收回,转而投向殿梁藻井,“你不是仁君,他亦不是!” “好啦,先放下这个颇为棘手的问题。”萧昭文的话锋一偏,“若有时间,你该劝一劝萧昭业,让他将虎符交出来。” 虎符?我一怔,佯作无知模样,“什么虎符,猫符,可馨愚钝,不知道是何物?” “你在装傻,是不是?”挑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萧昭文引诱道,“若能将虎符取来,我便告诉你,谁才是萧昭业心底最爱的女子,千万别以为那人就是你自己哦!” 萧元尚心底最爱的女子不是我,萧昭文的话语多多少少让人有些失望! 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真的很想知晓,可听他的语气,绝不肯轻易告诉我,除非我能骗得那调兵遣将的虎符,与之交换。 虎符,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再说我也有私心,希望君临天下的帝王是萧元尚,而不是萧昭文。 “陪你泡了好久。”萧昭文独自起身,在我的后颈处印上一吻,“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我分开了,就算是天涯海角,就算上碧落,下黄泉,我也会寻你回来!” 他的双唇寒凉,令温热的肌肤僵冷,心里有些莫名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你,你说得虎符到底是指……” “我需要能够调遣神枢营与神机营的虎符!” 神枢营、神机营尚不在萧昭文的掌控之中,或许这是机遇…… “我知道了。”假意答应他,“会尽己所能,劝说萧元尚的。” 回到萧元尚身畔,并未立即提及虎符之事,可他的心里好似明白一切,开口就问,“是不是说了兵权的事!” 深望他一眼,我点了点头。 眼眸中,显现自信之色,萧元尚长叹一句,“幸亏有先见之明,将神枢营与神机营交给李翰忠与薛平良,他们二人是绝不会辜负我的!” 李翰忠?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细细思索一番,终于记起在哪里听过――他是承光郡主的父亲,太上皇的义弟,本朝唯一的异姓王爷。 “你是说靖安王?” “是啊!”萧元尚微微颔首。 越来越弄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我脱口一句,“为什么会是靖安王…他,他是我姐夫的岳父啊!” “我知道他是你姐夫的岳父,他更是灵筠的父亲!” “你叫承光郡主什么?”女人的直觉总是特别灵敏,心里猜到了一些不想知道的事…… 沉默是金,萧元尚骤然沉默,望着我,只是望着我…… 可怜的我,不聋不哑,听得很清晰,听得很明白,他唤承光郡主的闺名,灵筠。 那般温软的语气,就算郡主在世之时,身为夫婿的景熙,也未曾以那种声调唤过她的名讳。 室内静谧,不知从何处闯入的寒风拂动帘帐,我只觉得冷,凉意由足尖开始,徐缓地蔓延全身,汇聚于心底。 “就不想说点什么吗?”我的语声澹泊。 凑近我,张臂揽抱,萧元尚解释道,“你误会了,想得太多,也想得太复杂!” 我也希望想得简单一点,可惜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 他曾经说过,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子嗣与子嗣亦是不同的;他还说过,与心底最爱的女人有过一个孩子吗,可那时候他太没用,太不济,只能眼睁睁见那女人嫁给其他男人… 据我所知,承光郡主死于难产,与腹中的孩儿一齐亡故。 据我所知,承光郡主是由太上皇亲自赐婚,姐夫不愿迎娶,却不得不娶。 前前后后思索一番,原委何其简单――我被人欺骗了,被人玩弄了…爱是假的,情也是假的,从头到尾,仅是为了满足萧元尚报复的私欲,他忌恨姐夫,嫉妒姐夫,所以…… “你让我心痛!”倏地转身,躲避他迫人的眸光,“我不会再待在这儿,我不是圣人,你也不是,我惧怕死亡,为你而死,真的很不值得!” 不知萧昭文是不是特别交代,驻守乾明宫的侍卫见我失魂落魄地奔出,并未横加阻拦。 哀莫大于心死,我徘徊在莲池畔,不知该去往何处。 池畔就是观澜亭,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地方。 轻挪步子,步入亭中,一套碧玉盏胡乱摆在石桌上,显然是有人刚饮过美酒的。 借酒浇愁是愁怨之人唯一能想到的,不曾顾忌太多,抓住酒壶摇了摇……第21章 转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