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郭夫人的报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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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不光学问过人，名满天下，在朝堂间审时度势，更是少有的目光敏锐！他如今仕途正如日中天，却突然要去游讲，又是为何？如今官家自认春秋正盛，迟迟不肯立储，朝中几股力量较量，拥戴谁的都有，都想在这事上搏出个前程来，但夺嫡这种事情，谁又能得准呢？”

    见君华脸上还带着几分倔强，轻轻抬手，替他笼了下耳边碎发，把声音放柔了，道：“咱们家如今只剩下几个妇孺，自是不会去争这份富贵，可你爹爹生前掌管军权，军营里故旧遍布，若想把这份人脉揽到自己旗下，就会把主意打到你和你二哥哥身上……”

    郭夫人想想昨天的事，心里一阵阵后怕：“昨日我还以为是哪个王爷的手下，把你们给硬掳走了，逼着咱们家就范。君华，你若是有个好歹，让为娘和你妹妹怎么活？”

    君华第一次听到母亲用这么郑重的语气和他话，心绪激荡之余，也暗暗生出一份男子汉的责任感：“我以后便是母亲和妹妹最大的依仗，吃这点子苦算什么？”

    他直直跪了下来，正色道：“多谢母亲教诲，儿子明白了。以后定然会奋发读书，不负母亲期望，光大我吴氏门楣。”

    郭夫人把他扶起来，看他脸上还是一团孩气，又是一阵心疼上来，却也只能抱着他，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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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睡前，幼姜亲手给郭夫人沏了杯茶，端到郭夫人手上后后，偎着她坐下：“姨母，还有一件事，那掳走我们的劫匪，不像是为了我和君华而来，不过是阴差阳错，最后才抓了我们。”

    郭夫人一听，脸色一沉：“这事我已经晓得了。若不是怕他们在衙门的大堂上胡乱话，坏了你的名声，我立时三刻就能把那些宵送进大狱。”

    幼姜有些好，到底是谁，有什么深仇大恨，还要把好好的人掳走。

    郭夫人看了看她的脸色，柔声道：“这里面的肮脏事，你不知道也罢，省得脏了你的耳朵。”

    幼姜笑了：“姨母，你自是为了我好。只是若我能知道内情，以后也能有个提防不是？况且我比哥哥只了几天，他都要独自出门读书了，我也不能总在您的佑护下，当个稀里糊涂的傻子吧。”

    看着幼姜一脸强烈的求知欲，郭夫人扑哧笑了：“你哪里傻了，整天理一套一套的，我都被你绕进去了。”

    思索了片刻，又道：“你确实大了，让你知道也好，以后也好防着些。”

    郭夫人皱着眉，斟酌了下，才开口道：“那些绑匪，是西苑大太太找的，本打算掳了秦姨娘，偷偷地卖到那肮脏地界。怕被大老爷发现，就想方设法和咱们一起出门，想着出了事，也可以赖到咱们头上，却碰巧那天，咱们从马车上换到轿子上，你们的轿子又一时被人流冲散，最后机缘凑巧，就把你们给掳走了。”

    幼姜一愣：“秦姨娘？”

    郭夫人脸上露出几分抑郁，叹了口气道：“对，就是原先我院里的樱兰，后来去服侍了老太太。前儿你受伤时，老太太做主，抬进西苑做了那边的姨娘。”

    哦，原来是第一天那个被大太太拖来的丫环，看她的姿色性情，看大太太的脾气秉性，估计大老爷很疼爱她，而大太太则会恨她入骨。

    郭夫人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这刘氏，平日在家里飞扬跋扈，我一向不和她计较，如今竟算计到我们头上，又险些害你们遇险，我绝不轻饶她。”

    幼姜有些好，郭夫人平日对下人温和以待，对她和君华更是有求必应，到底会怎么实施打击报复呢？

    她把头一歪，靠在郭夫人肩上，双手亲热热地挽住郭夫人的胳膊——最近一段日子，这种撒娇卖萌的姿势，她做起来是越来越流畅了，笑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郭夫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冷笑道：“不做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做，更能让她着急。”

    正如郭夫人所料，刘氏确实很着急，她细细筹划，又花了大笔银两，本想着是万无一失的计策，却被重阳节空前的交通堵塞给打乱了计划。

    当郭夫人让大家换到丫环们的轿子上时，她还存有侥幸之心，孟妈妈给了劫匪一副画像，秦姨娘又是丫环群里唯一一个做妇人打扮的，穿得也华贵，想是不会出错。

    结果不久，前面就传来了君华和幼姜被劫的消息，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虽言语霸道，头脑简单，却也明白自家孩子的前程，自己的各处谋划，都要仰仗身为国夫人的弟媳郭氏，若是被郭夫人得知她在整件事中的作用，即使孩子们被找回来，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不，这天她去给老太太请安，刚进门，一个茶盅便直直飞了过来，若不是她躲得，这脑袋肯定就被砸上了。

    “你是缺钱还是缺地，竟需要去强买人家的田地？还到处嚷嚷是侍中吴府的大太太收地，又纵着下人打死了人……让人家告到开封府衙？他二弟廷晦如今四十多岁的人了，依然在边疆出生入死，勤勤勉勉。老三廷祚活着的时候掌管兵权，也是兢兢业业，心谨慎……全家人都不敢出一点错，到你这里，竟是杀千刀的勾当都敢干？你仗的是谁的势？”老太太扶案站着，气得身子颤巍巍的，一边，还一边喘。

    刘氏心里明白，这逼死人事件都是半月前的旧闻了，这个当口被抖露出来，肯定是郭夫人的手段。

    她噗通跪下：“儿媳不孝，犯下了大错，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母亲饶恕，可是……”

    她抬起脸，瞥了一眼站在老太太身边的郭夫人：“此事也关乎到咱们吴家的名声，弟妹不帮着遮掩就罢了，怎么还告到老太太这里？”

    老太太一怒，茶座也扔了过来，正中刘氏额角，当即就破了皮，流下血来。

    老太太怒道：“闭嘴！你少在这里冤枉好人！这事是开开封府衙里的师爷，看着咱们吴家的面子，偷偷递过来的消息，我叫你弟妹过来，就是商量如何处理此事，你这忘恩负义的人嘴脸，还不给我收起来。”

    郭夫人转身，接过丫鬟手中的新茶，端入老太太手中，一脸歉意道：“老太太息怒，嫂嫂不过刚到汴京，不了解情况罢了，肯定不是存心的，也是我的错，没有早早提醒着嫂嫂。”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瑾瑜，你一向知书达理，哪能料到她这些龌龊的打算，去处处提防着她？你不用替她好话了，我心里明镜似的……只是这件事，少不了，还是要劳你出面一场。”

    郭夫人赶紧福了一下，积极表态道：“母亲折煞儿媳了，您就是不吩咐，儿媳也会会全力周旋，只是这汴梁地界，不比荆州，这事……怕是要花些钱，才能压下去了，我刚才也盘问了那个府衙文书，那家人了，至少要这个数，才能罢休。”她比出了两个手指。

    地上跪着的刘氏看见，惊叫道：“一千贯，那家人疯了吧，那地最多也就值五六百贯。”

    郭夫人摇摇头：“嫂子，人家家里，也有几门做官的远亲，豁出去告我们的话，您可就免不了要和人对簿公堂，接受审讯了……是至少要一万贯，才能稍稍安慰家人。再加上这府衙里的跑腿费，少不了还得再要个两三千贯。”

    刘氏呆坐在了地上。

    这种强卖强买的事，她在老家荆州没少干。但荆州城里就数吴家势大，连太守都对身为白丁的大老爷恭恭敬敬的，即使偶尔打死个人，都不用其他人出面，她送副家里的名帖，胡乱给个烧埋钱就可以搞定。

    没想到到了这天子脚下的汴梁，打死个白丁，居然都这么贵了。

    刘老太太也是一愣，旋即又镇定下来，当机立断道：“老三媳妇，那就辛苦你去周旋了，这个钱，不能全从公中出，适芸，你自己凑上来五千贯吧。”

    刘氏一听，居然要还自个掏腰包，刚要哭穷，谁知老太太话锋一转：“孙妈妈，你去把大太太扶起来，回善安院，她既然自己管不了账，惹出这般祸事，以后善安院的账，就由你来帮她管。”

    这下刘氏是完全傻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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