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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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宅，正厅。

    沐泱泱端坐于“林下风气”匾之下。

    她在等待赵二姐的双亲、福州知府夫妇的大驾光临。

    赵二姐来时气焰嚣张，现在倒是安静了不少。

    ——她骂累了，没人给她倒水。

    “哑了，怎么不接着骂啊，我倒是想看看，除了‘老妖婆和‘丑八怪，你还能骂出什么？”

    沐泱泱笑吟吟望着双目喷火的姑娘，姑娘被捆在椅子上，用得是宫中的手法，看似松松垮垮，实则五花大绑，最重要的大拇指都被捆起来，跑都跑不掉。

    赵二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讨厌！”

    跟撒娇似得。

    “嗯，我讨厌，还有呢？”

    沐泱泱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赵二姐咬着下唇，将头撇到一边，眼睛红红的，拒绝话。

    沐泱泱想，大概赵二姐的成长过程中，从未受到过如此挫折。

    唔，对于某些熊孩子来，挫折教育还是很重要的。

    那赵二姐人生缺失的重要一课，就从沐姑姑这里开始的。

    “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是想教你，你要能动你母亲，不让我教你，我不仅可以保证立刻滚出福州城，我还可以保证，在你爹任职期间，永不踏入福州，如何？只要你能做到，你就是福州城女眷心里的大英雄，所有人都会对你改观，觉得你很厉害。”

    沐泱泱一边喝茶，一边慢条斯理和赵二姐话。

    赵二姐动了动，“你真的？只要我能动我娘，你就再也不来福州城了？”

    沐泱泱纠正道：“是‘在你父亲任职期间。”

    “有什么区别？”赵二姐不服气地反驳，在她心里，父亲是永远不可能离开福州的。

    沐泱泱挑眉，看来赵二姐不知道，自己父亲在福建待烦了，一心想要往京城爬的事。

    她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要不信我可以立据为证，对外就我无能，没本事教你，羞愧难当，不敢踏入福州城。”

    赵二姐考考虑了好大一会儿，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大声驳斥：“你这样根本不会有人信，他们只会我仗势欺人，恐吓你！”

    “你既知道这些，为何还敢半夜来我家大闹？莫非你觉得我住在福州，不好意思和你父亲翻脸？不敢动你？”

    姑娘瞪着眼睛，仿佛在，你怎么知道？！

    沐泱泱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了。

    这年头，这样傻的姑娘可不多见，应该重点保护起来。

    毕竟是濒危物种。

    沐泱泱微微一笑，曼声道：“我不知道谁给你出得这个主意，但我知道，给你出这个主意的人，绝对不安好心，你娘大概给你过我的来历，我是宫里出来的，曾在宫中任职女官。”

    “女官有六局，六局下设二十四司，自太宗皇帝起，六局势弱，唯有掌符契、图籍、瑞宝的司宝从未变更，老身离宫前，宫中人称‘沐司宝。”

    姑娘听后，不耐烦地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个六品女官吗，你就算不离宫，见了我父亲也是要行礼的。”

    沐泱泱听后，凉凉地道：

    “哦，那你可否知道，司礼监掌印太监也不过五品，你父亲能让他行礼吗？”

    赵二姐瞬间哑火，司礼监掌印太监，权利可比当朝首辅，本朝司礼监掌印太监，人称“立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文武都要依附他才有好日子过。

    “那怎么一样？”赵二姐心中后悔不已，却还是咬牙顶嘴。

    “他刘太监在我面前，尚还全礼，你一个知府家的姐，半夜三更来我家大闹，就不怕将我吓出个三长两短，让你父亲被人弹劾吗？”

    “你不是没事儿吗？老扯我爹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赵二姐愈发不耐。

    沐泱泱放下茶盏，倏然变了语气，厉声喝道：

    “那是你运气好，若我真的死了，你爹，你娘，你已经出嫁的大姐，还有你年幼的弟弟妹妹，都会遇到麻烦，或许我的分量不足让你赵家血债血偿，但你绝对是要给我赔命的！”

    她起身，一步步走向赵二姐：

    “你若若不信，看看你头上的横匾。”

    沐泱泱易容后的这张脸，严苛又古板，板脸的时候，尤其可怕。

    被沐泱泱吓唬了一通。

    赵二姐终于害怕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我没想到这么多，我就是随口的，我没想杀人，呜呜呜，我错了，对不起，呜呜呜——”

    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住，连一根擦泪的手指都没有。

    眼泪鼻涕直接糊在脸上，看起来好笑又可怜。

    沐泱泱手拿帕子，一点点帮姑娘拭干脸上的泪水。

    “好孩子，别哭了，以后不要这般冲动了，你要是一个人，作上天也是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你不是，以后做事多想想疼爱你的爹娘吧。”

    ……

    一刻钟后。

    赵知府和知府夫人心急火燎赶到沐宅，看到正厅里完好无损的女儿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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