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第四百八十一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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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儒生近前道：“主子，情形有变，先回去问问四老爷。”

    庆王世子咬了咬牙，转身便走。派出的两个打架之人也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跟着走了。十三阿松回头冲对方拱拱手，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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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薛蟠够忙的。又是给毕得闲送信、又是给婉太嫔送信，还向阿松介绍了庆王府欲以阳三郎假冒陕西提督阳盛的族中晚辈。阿松瞠目结舌半晌道，“果然是骚操作。”

    送走阿松，赶到新龙门客栈。才刚跟阳闲扯了几句，伙计进来有人求见阳公子，是个身高七尺的黑脸汉子，模样挺好看。

    薛蟠呵呵两声，从怀内取出一张画像：“是这个人么？”

    伙计一看乐了：“师父会卜卦怎的？没错，就是他。”

    阳三郎脸色一变。薛蟠让伙计过会子再来，告诉阳昨晚十三所见，轻叹道：“贫僧也没想到算得这么准。他是你师父吧。”阳摇头。“那就是你上司。你顺带还干些杀人越货的差事。”阳默然。“你若想见他，就去做个了断，只别再中他之计。昨晚贫僧絮叨了那么多，虽然你都没吭声，贫僧知道你听进去了。”看你的脸也知道贫僧半点没猜错。

    阳三郎本是很通透的人物儿。因骤然受了太大打击、还没缓过来。兼和尚左一个上当右一个中计，还都是些用烂了的招数，把他整迷糊了。一时之间阳也觉得自己挺没见识的。“我定要见他。”

    “请便。”薛蟠袖手走到门口又回来。“这样吧。贫僧等在隔壁耳房窗户边。若没事便罢；若有事你便大喊，贫僧立马过来。”阳三郎轻轻点头。

    遂喊伙计有请客人。薛蟠跑到隔壁，关好门，耳朵贴在偷听使的铜管上。

    黑汉子大步走进屋中，第一句话便是：“我不曾设计害你。”

    阳坐在窗前一动不动：“我信。”

    “我听见你跟王管事之约，便马赶去镇江求世子，连夜将他请回救你。”

    “我有两个问题。”昨晚薛蟠跟他叨叨到四更天，好生洗了洗脑。“咱们相识整整十三年，好了十一年。在这十一年当中，你有没有法子救我离开火海。或是毁容、或是假死、或是借用权贵之名买走。你不用别的，只有、还是没有。”

    黑汉子愣了，许久不答。

    阳接着：“第二个问题。你是否想过要救我离开那个地方。想过、还是没想过。也无需别的。”

    黑汉子依然不言语。

    阳凄然一笑：“我已知道了，你不用答了。我也不是半分不要紧。只是我受尽人间屈辱、生死不能，都不及主子一点子蝇头利。在你心中，主子重如泰山、我轻如鸿毛。其余的我也不想知道，你走吧。来日我倘或有一句话就能救庆王府全家性命之时，我一定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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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汉子泪流满面，半晌才恳切道：“那是主子！”

    阳淡然道：“那是你主子，不是我主子。我姓阳的乃自由人，堂堂正正。”

    黑汉子急道：“主子对你有极好的安排，来日你能高官厚禄。”

    阳身子一颤：“昨儿有人打了个比方，当时我觉得不大合适。”他转回身笑了。“没想到是我错了。红烧蹄髈好吃么？”

    黑汉子怔了怔：“好吃。”

    “你问问兔子，红烧蹄髈好吃么？”

    “何意？”

    “兔子吃白菜胡萝卜，不吃红烧蹄髈。”阳眼中怔怔的掉下泪来，一句一顿道，“我不喜欢高官厚禄。那是你喜欢的东西。我喜欢清清白白。你以为这个一文不值。我和你是两条道上的人。天涯不见。各自安好。”

    黑汉子又急了：“我若有拿你去换高官厚禄之心，这会子就死在当场！是你来日能有好前程、不是我！”

    “我愿意拿三辈子的高官厚禄，换早一日脱离苦海。”阳闭上眼，“我们好了十一年。我怎么想的，你当真不知道？”顿了顿，“你分明是知道的。拿着我日后也许有好前程来服你自己、袖手不救罢了。我且问你。纵然离开庆王手下，我在别处就不能争得好前程么？”

    黑汉子张口结舌半个字不出来。许久，他哑声道：“你日日受苦，我心如刀绞。”

    阳点头：“我信。你只是奴性太重。凭咱们二人的武艺，昨晚我吃药之前、足够联手打出去了。凭你的功夫，也足够跟踪到陈家救我。然而你空有一身本事，什么都不敢做。”他近日多见薛蟠和掌柜的伙计耸肩，居然学会了。

    又许久，黑汉子轻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恨只恨我便是，莫恨主子。”

    阳三郎笑了。“我恨你作甚。且不论情谊，这些年若非是你……我心中有数。冤有头债有主。将我丢去那种地方是庆王府。再我也只不帮他们罢了，又不会去寻他们麻烦。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帮他们呢？人家是王府，我不过是个准菜农。”

    他越这么，黑汉子心越虚。“不明和尚可是了什么？”

    阳摇头：“他让我安心种菜，旁的不用搭理。”

    黑汉子半分不信。

    想了想，阳对着窗户喊道：“不明师父，烦劳你过来。”

    薛蟠在隔壁听得十分称意，知道昨晚没白絮叨，闻言忙跑了过来。阳也不介绍，问黑汉子：“世子有条爱狗、贵若千金。狗和我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黑汉子怔了半日，看看薛蟠，一咬牙：“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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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微笑：“不明师父，庆王世子和我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薛蟠张口就来：“漫是你。”乃指黑汉子，“庆王世子和他，我也救他。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庆王世子跟我有一文钱关系吗？”黑汉子懵逼了。

    阳笑若花开：“不明师父，我拜托你一件事。”

    “你。”

    “倘若庆王府真有楼塌之日，求你帮我把他和一位主子救出来。”阳霎时沉了脸，“我要他眼睁睁看着主家烟消云散、有心无力、还不能殉主。”

    薛蟠合十：“作为交换，贫僧要你菜园子里最拔尖的冬瓜南瓜丝瓜苦瓜。”

    “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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