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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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薛宝钗已闷了两日，五神烦躁。听报信的她哥回来了，欢喜得与薛蝌宝琴三个在院中撒欢儿。薛蟠还没进门，便听见里头他婶娘喊：“些下来！看摔着！”忙走两步进去一瞧，俩丫头一子正爬在假山上张望，看见薛蟠齐声欢呼。

    薛蟠笑呵呵招手：“朋友们好！”

    三个孩子齐声喊：“薛大和尚好~~”一个个骨碌碌从假山上跳下来，顺溜得了不得。

    薛蟠点头：“灵活度不错。”

    宝钗先跑了过来：“哥哥你再不回来我都憋死了。妈妈怎么？”

    薛蟠竖起大拇指：“不错，能抓重点。”

    宝琴在旁喊：“大哥！重点！”

    薛蟠道：“老妈让我再给你打一个金锁。”

    宝钗立时道：“我不喜欢金金锁！”薛蟠抱着胳膊瞧着她。薛宝钗瞪回去，过了会子妥协道，“打个好看的。”

    “那当然。”薛蟠道，“设计图必须先给薛大姑娘过目，打出来不喜欢还可以改。我就问问你，那句傻得要死的话还錾上去么？依着你妈的意思，那句话她还是想让你日常挂着。若錾上錾哪国文字？是依旧錾在金锁上还是改錾在别的金器上？”

    薛宝钗一愣：“啊？”

    薛蟠接着：“若不錾在金锁上，金锁就可以做得巧些，也好看也不用那么沉。若錾在别的金器上，可以錾背面，也不用打那么大。首饰太大了真心丑。”

    薛宝钗眼睛一亮：“可以么？錾在底座上。”

    “可以啊。”薛蟠道，“金子底座难道不是金器？”

    薛宝琴立时道：“大哥哥！我和姐姐商量着想要两个的六角雪花吊坠，艾莎女王那种！”

    “额……”薛蟠有点头疼。这俩丫头都是艾莎的粉丝，谁都不肯当安娜公主。旧年薛蟠从西洋商人手里买到两颗一模一样的蓝宝石，给她俩做了两支魔杖。于是薛家时常有两个艾莎女王拿着魔杖从屋内对轰到院子，最后轰上屋顶，有一回还轰进了荷花池。亏的她俩游泳不错，且下人都不敢告诉两位太太。

    斟酌会子用词，薛蟠蹲下身去愁眉道：“这里头有几个难处。一则这个最好用蓝水晶。可如今市面上见不到蓝水晶，那玩意几处产地都在地球另一头。或是用蓝色碧玺。横竖金陵我还没见着，不知广州泉州有没有。或是用蓝玻璃，那就得去威尼斯定制，来回少两年往上。再有就是雪花型的坠子极难雕，行动就碎。”两个姑娘顿时失望。

    薛蝌在旁：“可以先在底座上涂蓝色，再镶嵌透明水晶。光学效果是一样的。其他材质的慢慢找。”

    薛宝琴嘟起嘴：“我想要蓝水晶的。”

    薛蟠摊手道：“若有，定给你做。没有你哥也变不出来啊。”

    薛宝钗也：“但是颜料没有魔力！”

    薛蟠耐心道：“透明水晶魔力不得还更强些。”

    两个女娃一起喊：“冰雪系魔法得用蓝水晶！”

    薛宝琴补充道：“透明水晶是心灵系魔法使的。”

    薛蟠简直想敲自己一顿！搬起石头砸脚背，早知道当初就不胡八道了。事到如今只好把两手一摊：没有鱼丸就是没有鱼丸，没有粗粗面就是没有粗面，孩子也得面对现实。“那你们自己想办法，横竖我没辙儿。”

    三人倒也习惯了，凑在一处商议。薛蟠绕过他们上后头婶娘跟前请安去。

    孩子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法子无中生有，最终不得不使薛蝌的那法子。只是他们觉得应当选种性寒的颜料，遂跑去薛府西南角一座极的院子。那院子没取名字，平素称作“西院”，院中住着薛家的家庭医生姚大夫。

    推门而入，只见姚大夫正在院中整理草药。三个孩子乖乖问好，打听可有什么性寒之物可做蓝色颜料。姚大夫一壁收拾大簸箕一壁：“寻常使的菘蓝便性寒。”

    薛蝌问道：“矿石颜料，比如石青，性寒么？”

    姚大夫随口道：“石青性平。二姑娘帮我捡一下那根南沙参。”薛宝琴捡起脚边的药材给他递了过去。姚大夫又道，“莫信五石散那些害人之物。”

    薛蝌忙：“我知道五石散是哄人的，我们选颜料罢了。终究矿石颜料可保存的时间久。菘蓝既为植物，便是有机物。有机物难免氧化褪色。”

    话音刚落，只见屋内走出来一个人，道：“菘蓝乃是染料，染布料使的。你们要画画么？”此人正是天上人间后街开点心铺的朱。姚大夫之妻朱婶便是他姑母。

    薛蝌道：“虽不是画画，却也差不多。我们为了点首饰使的。”

    “那还是得使石青。”朱道，“菘蓝压根没法使。”

    薛宝钗轻叹一声，装模做样道：“世间事十有八九不如意。”

    朱嗤道：“你还不如意？大姑娘，你这就叫做只看神仙乐、不知人间疾苦。”

    朱婶笑嘻嘻从他身后出来道：“大姑娘还呢。什么人间疾苦等她大些再。”乃笑招手喊他们吃点心。孩子们欢呼几声跑进屋去。

    朱扭头问道：“薛大和尚回来了么？”

    “回来啦~~”

    朱便朝他姑父打个招呼走了。

    一路来到薛蟠的院子，厮笑喊：“朱爷来啦~~”

    “嗯。和尚呢？”

    “方才回来了一会子，又出去了。”厮道，“朱爷先坐吧。”

    朱迈步进了薛蟠的屋子，迎面便是一张供桌。桌上设着宝鼎、清水、鲜果、刚折下的牡丹花等物。上方不供神佛圣人，赫然悬着一个金漆大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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