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相敬如宾[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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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拉着罗含烟便走。罗含烟经历了此次败仗，已是没了前进的方向，通辑不通辑她都不在乎 了，就算是死又如何？去战场本就抱着必死之心的，偏她命大，死了那么多人，她却能完整地回来，迎接她的不是夫君，去哪里无所谓。

    罗含烟上了李泌带来的马车，随他回了李泌的府上，李泌安排她住进以前曾住过的房间，立即忙碌地亲自为她烧水洗浴，替她煎茶，为她准备干净新衣，换上最凉爽舒适的新竹席。

    罗含烟去沐浴，李泌煎着茶，心情大好，看着炉火上滚涌的碧绿茶叶，不觉吟诗一首：“旋沫翻成碧玉池，添酥散出琉璃眼。”内室中正沐浴的罗含烟听到，莞尔一笑，李泌始终很有才华的。

    沐后的罗含烟一身清爽地穿着玫瑰红纱罗裙襦，坐在几边喝茶，倭堕髻半垂于脑际，歉意地望着李泌：“李泌，不要这么费心了，你的情我还不起。而且我的心已经有了归宿，不可能再游离了。”

    李泌吸了口气，垂下头来，抿了抿唇，手指在几案的翘头卷云边上一下一下地划着，空气有几分沉闷。半晌他才抬起头来勉强一笑：“含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会跟你要求什么。我只想看到你平安，看到你过得很好就够了。我付出我高兴，你不要管。我也没有拘束你的意思，我的府上，随时欢迎你来住，也随时可以走，我的一切都无条件向你敞开。”

    罗含烟被感动得无以为语，李泌对她是无条件奉献，然而在感情上，她不仅无法回报他，还伤害了他，他依然无怨无悔。

    “含烟，答应我，以后你不要轻易冒险，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这次怛逻斯之战，我受了很多煎熬，怕你死在了战场，怕我不能见你最后一面。我甚至希望竹笛公子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我打听到，他不在。这日日夜夜，我仿佛过了千百年那么久。含烟，我不再向你索求感情，只求你平平安安，可以答应我吗？”李泌真挚地，他的三缕须髯有些微微颤抖，现在的李泌，已经三十岁，更多了成熟的魅力，稳重、睿智。

    有液体在眼眸中滚动，“李泌，你不要这样对我，我还不起。上次婚礼的事，我就已经内疚到不行，我知道，婚礼上换人对你是极大的羞辱。我歉你一个道歉，不，道歉也挽回不了对你的伤害。”她捏着茶盏哽咽地。

    李泌迅速垂下头去，双手在桌面上扭着，罗含烟看出他在速喘气。她猜得出，那段日子他有多难熬，不然也不会独自去衡山修炼。良久，李泌再抬起头来，眼圈有些微微发红，黑眸幽深似井，他深深地凝了她一眼，笑了笑：“过去的事不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关心你，现在看到你平安，我已经放心了，你安心住在这里，我保证你的安全。”

    他垂眸抿了抿唇，桌上的手紧握了几下，下决心似地再抬起头来，眸子幽幽深深：“含烟，那蓝色钻戒我已经贱价卖回了珠宝店，以后我不会在感情上再烦你，你可以放下心里戒备，我只盼你在我这里过得开心。”

    李泌如此对她，她不能走就走，于是打算暂住一段时间。如果李泌要的仅是她的友情，她又为什么吝啬不给呢？在此期间一方面继续寻找梁羽虹与竹笛公子的下落，另一方面，看看朝中有何动向。

    他们畅谈别后各自的经历，李泌的倒没什么，罗含烟起自己的生活，李泌的心被她的话语牵引着，随着她的故事而激烈波动，末了再次嘱咐她，要爱护自己，不要再犯险。

    从此以后，罗含烟住在李泌府上，跟在家一样安闲舒适，不，比在家里还自由自在。他们相敬如宾，李泌什么都为她考虑好，照顾得很周到，却又从不拘束她，也不提感情的事，他不想让她有一点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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