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五、想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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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回转身来，笑得清雅动人：“你不是也没睡？”

    李泌低头一笑：“太多心事，睡不着，这样已经习惯了。”

    罗含烟仿佛洞悉万物的眸有丝怜惜闪过，被他捕捉了个正着。

    “你每天都失眠？”她轻轻地问。

    李泌极轻地点了点头，目光若有似无地对上她的清眸，苦笑了下：“太多阴谋算计，如果不细细思量、认真琢磨，避开每一个可能的陷阱，也许我跟太子就活不到今天了。”

    罗含烟极为震动，她的眸子深不见底，“你的日子太艰难了。”她深深地同情着他们。“所以你刚才还在思考着身边有什么可能的陷阱，对吗？”

    李泌眸中掠过一抹异彩，摇了摇头，脸上透着耐人寻味。“刚才没有想那个。”

    罗含烟糊涂了：“那你刚才……”

    他熠熠的眸盯了她半晌，还是情不自禁地低低了出来：“想你！”

    罗含烟脸颊抽搐了下，侧身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离开他之前，罗含烟本已渐渐接受了他，虽然还未明，可是毕竟心是倾向他了。可是与竹笛公子去西域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她一度成为了竹笛公子的妻子，并打定主意与他共度一生。

    然而命运总是在她兴奋过度的时候戏弄她，得知竹笛公子不过是利用她来达成自己的目标，她才知道，自己只是竹笛公子的一枚棋子，他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引诱她心甘情愿为他做一切。这种真相实在残酷，摧毁了她的自信心，所以罗含烟只能选择离开竹笛公子，保存自己仅有的一点尊严。连他们在天沟中曾有过的极度美好，现在都蒙上了阴影，成了一个笑话，竹笛公子当时一定在心里耻笑着自己。

    现在再次出现在李泌面前，已是物是人非，已经不完整的心怎么再能捧给他？

    见她面色灰暗，沉默不语，李泌立刻后悔了自己的冲动，他眉头拧起，蕴含无限深情的眸，慢慢垂下，头扭向一边懊悔地：“你当我没好了。哎，直到如今我都不能接近你半分。”

    听得出他语音中的沉痛与委屈，罗含烟的心紧缩了一下，抬起密睫看向他，借着红灯笼的淡淡的光，映出他好看的侧颜，以及唇畔微向下的弧度。

    密睫颤抖了下，罗含烟轻轻地、歉意地：“李泌，我想，我已经不值得你惦记，你早该调开目光，另寻佳人了。”

    他霍地转回头来，重声问：“为什么不值得？因为竹笛公子？”

    罗含烟抿唇，敛眸，点点头。

    一阵静默，空气中有丝不安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李泌哑声道：“含烟，你要记他一辈子吗？毕竟，他接受了石国的王位，你们不再有交集，为什么不可以，”

    他咽了口口水，艰难地：“不可以和我重新开始呢？我对你，只会比他对你更好。”

    罗含烟心中震动，李泌对她的执着的情意令她感动，也令她无比愧疚，她抬眸窥伺着李泌的神情，艰难地轻启双唇，清缓的女声响起：“李泌，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接受你的情意，因为，因为，”

    她碍口地着，李泌灼灼的双目盯紧了她，“因为什么？”

    “因为，作为女人，我已经不再完整。”她极轻却极清晰地出了这句话。看他似乎不明白似地看着她，罗含烟更明确地：“我已经把自己给了竹笛公子，我不再是女孩子，我已经是女人了。”

    此话一出，李泌整个人都僵住了，像被风化了一般，动也不动。空气中突然静得可怕，罗含烟知道他大受打击，自己从此怕是要被他看扁了吧？她刷地拉上窗帘，扑到了床上去。

    罗含烟的话在李泌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他长久以来的坚持在她眼中算什么？算无赖吗？她用这样的行动来凌迟他的真情。当他在长安为她担忧为她着急时，她正愉地与竹笛公子风花雪月，当他因想念她而夜不能寐时，她正在将自己交付于另一个男人。

    李泌狠狠地在墙上砸了一拳，也不顾手上的血与痛，面色阴戾地向自己房中奔去。

    那“咚”的一声，仿佛砸在罗含烟的心中，她倏然一震，全身紧缩，心钝钝的痛。可以想像李泌的愤怒，然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她无法弥补。哎，明天就走了，从此他们的命运相互擦肩而过，他一定恨死了自己吧？白白浪费了他几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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