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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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却并不妨碍他们千古留名，但是名士之所以能被称为名士，还是因为他们的超然脱俗，一般人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实际上绝大多数人还是碌碌无为，就像是落入历史长河中的雪花，落水即散，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李桦见王德才郁郁不乐，便安慰道：“先生不必自责，无论古今，大多数人都是平静度日，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这才是普通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王德才听闻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觉得李桦说得有理，但又觉得自己一腔热血终究无法为国效力，长叹一口气，道：“话虽如此，我却无法释怀，我自幼寒窗苦读，三岁识千字，六岁背古文，十二岁就得了秀才，只是仕途之路却不尽如人意，从年轻时便蹉跎直到这般年纪。”

    菜已逐一上桌，李桦早已饥肠辘辘，恨不得狼吞虎咽将饭菜一一送下肚。

    但是碍于形象她一边矜持地吃着一边听他抱怨怀才不遇的种种，敷衍地应付着。

    她心想这种人自以为怀才不遇，遇不到千里马，实则却是实力不够，自视甚高。

    “先生既然如此执着，不如再试个几次，没准就及第了呢，况且您年纪也不大，我之前还看见有耄耋老人参加考试的呢，咳咳，我是说，听说有这回事儿，您加把劲，一定能行。”

    李桦虽是随口一说，那秀才却被她这番话激了一下，心中似有万马奔腾，蠢蠢欲动。

    但是屡战屡败多年，信心已被磨平，于是又道：“其实我其他科目都还行，就是政论差了些，我想着就是政论这门扯了后退，所以想朝这点巩固学习，但是却总也找不到窍门，说来还是我愚笨。”

    在王德才拍着脑门抱怨生不逢时的时候，李桦已将满桌的食物一扫而光，打了个饱嗝。

    王德才循声望向李桦，气氛有些尴尬，李桦急欲挽回些颜面，于是信口胡说道：“先生自幼习得四书五经，可是在科举场上将自己所学内容尽数写上？”

    王德才哑然，他的确有意炫耀自己饱读经书之意，于是写文章时喜欢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将百家思想挥笔写下。

    “确是如此，姑娘如何知道？”

    果然如此，怪不得这秀才一把年纪也毫无建树，原来是不懂得考试的法则，这种人空有一肚子的墨水但却拨动不了评卷官的心，自然是频频落第。

    李桦用手帕擦了擦嘴，直了直腰，一派博古通今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先生，恕我直言，你若是通篇炫耀自己的才学，执笔就是引经据典，巴不得要将自己从小背过的四书五经通通写上考卷，用华丽的辞藻装点没有丝毫内涵的文章，自然打动不了评卷官的心。”

    “你知道评卷官想要什么样的人才吗？”李桦突然发问道。

    王德才摇头，一脸茫然。

    “是你胸怀天下的胸襟，满腔的家国情怀，事事体恤民情的决心啊。”

    王德才恍然大悟，请小二取来纸笔，将李桦所说内容一字不落地全都记下来。

    “先生您要以天下百姓为己任，要写出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磅礴气势来，您做官应是为国君分忧，而不是来背书的，明白吗？”

    王德才聚精会神地听着，频频点头称是，他抑制不住眼中的光芒，露出惊叹之色，“真是听姑娘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孺子可教也，李桦满意地点头，顺便再传授他大名鼎鼎的议论文写作五步法，使其写作水平更上一层楼。

    王德才感恩戴德，向李桦行了一个大礼，郑重道：“听闻姑娘教导，王某如同醍醐灌顶，今日我决定，闭门苦读，为三年后的科举做准备。”

    李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这次的相亲？”

    “姑娘莫着急，三年后若是我摘得头筹，便遵守诺言八抬大轿娶姑娘过门。”

    李桦顿时懵逼，一头雾水，“什么？三年后？”

    “是的，我断不能连累姑娘陪我一起吃苦，若是姑娘有意，便等王某，他日王某定不负姑娘的一片心意，倘若你我无缘，姑娘心许他人，王某也会为姑娘祈福的。”

    李桦：“……”

    “所以说，我废了那么多口舌给你讲了那么多道理是为了什么？我是闲的吗？三年？再见吧你，我怕是再等上六年、九年、二十七年，等到我半个身子都入土了，也等不来你的口头承诺。”

    李桦怒火中烧，她强压住火气，深吸一口气，阻止自己越过发飙的警戒线。

    平静之后，李桦不愿再与其白费口舌，与王秀才客气地告了个别，饮完杯中的茶后起身就要离去。

    还未踏出一步，李桦就被一只持剑的手拦住了去路。

    只见一个黑衣男子驻足站在二人吃饭的桌前。他手腕上捆着银色护腕，头发高高束起，一副利落的打扮，左腰悬着佩剑，古铜色的肌肤和壮硕的体格明晃晃地表达着他是一个练武之人。

    李桦目瞪口呆，被这人身上所散发的狠戾气息逼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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