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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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冥山上。

    山里的秋风总是更凛冽些，摇晃着犹青的树叶急转向下，一头栽进黄土之中，栽进千千万万的落叶之中，这种宿命般的结局，竟没有一片叶子可以逃脱。

    一名青衫的男子却将他轻轻拾捡了起来，摊在手上细细端详。他的身后站着另一位年轻的华服男子，他的相貌有些青涩但是已经开始变得冷峻，没有心思去关心一片叶子的命运。

    “皇兄，当年一别，到今日已经有九年了吧。”后面的男子说道。

    那人答道：“九年零四个月，我是在德顺元年的七月离开的国都，那时是个生机盎然的夏天。”

    华服男子继续道：“皇兄怀念这里吗？我们幼时也常常随着父皇来祭拜天尊圣人。”

    “如今你还要来祭拜么？你自己不就是圣人了？”青衫男子莞尔一笑，瞬间惊动了四面的风声。

    这位惊艳的青衫男子正是那日俆三恍见天人的玉衡。

    面对眼前一笑倾国的男子，那位年轻人却无动于衷，似乎听不见任何玉衡的挑衅。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不会为旁的弯弯绕绕所打扰。

    “皇兄，朕想让你来帮我。”

    “我如今已是方外之人，如何能自惹凡尘呢？”玉衡放过手中的树叶，看着它又堕入泥土，说道：“你瞧，对于叶子来说，我就是神，可以控制它升落，也可以决定他存毁。”

    华服男子看着那片叶子说道：“你知道人和神真正的区别吗？神能使其生，人却只能使其死，皇兄，你避世修道十年之久，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就是来凡尘里走一遭如何？或许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可能终究是俗世中打滚的人更加狡猾一些，玉衡的双手在袖中握紧了浮尘，玉衡自觉有心魔袭至，只闭口默诵清静经。

    看来他果真有俗世浊念，是淑妃……还是其它？华服男子正暗暗猜着，前面的人声起：

    “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您敢给吗？”

    “只要我有。”

    玉衡回头直视着对面人的眼睛，问道：“皇上您富有四海，是天命之子，有什么东西是您没有的呢？”

    年轻的男子没有移开眼睛，却轻易承认了自己的无助：“是的，我没有很多东西，我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把原本我有的夺回来，原本你有的也夺回来。”

    玉衡没有说话，眼前的男子曾是自己童年时最亲密的兄弟，现在已经渐渐在变成一个玩弄权术的陌生帝王，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以至于快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刚刚长成的少年。

    玉衡不知道自己究竟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最后他能不能成事。

    但是自己的确近来越加心魔缠身，午夜梦回都在想着当年的事情，父亲的亡故，母亲的离去，自己的一身荣耀被剥夺，关在太平观的后山中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清修，一朝来国都，就像裂了一道缝隙，里面布满了积年沉珂旧疾化作的冤鬼，寻到一个破绽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心头肆虐。

    为了这心魔，玉衡已是有所决断，要么就此在欲海中沉沦，要么彻底突破心魔后回太平观继续修道，自己已是无法忍受这种不上不下的日子了。

    玉衡闭上双目，右手在胸中结了一印，说出早已做好的决定：“需要我做什么？”

    华服男子终于泛起一丝笑容，在把玉衡从夏都召回时自己还没有把握，知道刚才他才确认，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

    ……

    德顺十一年元月，大殷国都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刚刚入宫两月的徐嫔，柔嘉成性。淑慎持躬，恪恭久效于闺闱，仰承皇太后慈谕、进为德妃，不但如此，徐老爷的上峰本来有些年纪，没成想年前中了风，礼部便卖了个人情给徐老爷，让徐老爷做了太常寺卿。

    二是国都十年十年间不能轻易提及的玉衡真人被特许回国都，圣上甚至还欲恩赐还俗，估计年后就要封为亲王。

    这半年连着几件大事都与徐家有关，徐老爷一下子成了勋贵之中的香饽饽，整日邀约不断，不是那家要论道，就是这家要他指点书画，徐老爷本来还尽力应酬，后来见实在没完没了，牛脾气就上来了，关门谢客谁也不见，原本徐老爷就生性古怪，京中的人也是知道的，这些人见大家都奉承不成也就歇了心思。

    ……

    正月十五上元节是道家大节，上元天官圣诞，六神户尉圣诞。

    这天大殷皇帝需要在太平门前代天为百姓赐福，又要在宫中设宴，宴请朝中群臣，四品以上官员可携家属随行，以示君恩。从前皇帝未曾亲政，是顾命大臣代君职，德顺十一年，确实是皇帝第一次太平门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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