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早春好,早春好煞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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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尝言:侠以武犯禁。

    江湖上其实从来不乏有当街斗殴的事情发生，若是在十一年前的那场后世称为“襄城之乱”的大事发生之前，朝廷怎么也会在江湖人打斗时派人到场维持秩序，斗后或将当事人收押，或让其补上朝廷出兵的“守秩钱”，皆由打斗时造成的各种损害来“估罪”，甚至先皇还为了能让朝廷管住江湖事设立了“听事台”，权柄可当中书、门下、尚书三省。而在景德十四年，也就是十一年前襄城之乱的那一夜过后，江湖朝廷仿佛忽然之间变得两不相干，渐又恢复开朝前“江湖事江湖了”之风，再加上近些年来朝廷不知怎么的，对民间任侠风气越发听之任之，导致民间轻侠泛滥。而对那些动辄拔刀相向的江湖人朝廷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动摇皇权根本，朝廷根本不予理会，顶多事后到“案发现场”做些抚慰民众的“蒜皮事”而已。

    晋安城是大城，城牧辖下亦有卫军三千，用以保城内普通百姓的一方平安。若是战时，自有校尉手持虎符而来，与城牧虎符一合，自然兵合一处，统听校尉调遣。

    在春和楼上那儒冠文士拍杆“擂鼓”三下时，已有城中盯梢斥候察觉到了春和楼这边的巨大动静，当文士跃下楼时，斥候也赶往城卫军大营，准备将事情禀告卫将，毕竟敢光明正大冒犯春和楼的，一般造成的动静都不会小了。集结卫兵前来，并不是要帮助“斗殴”的某一方，只是得要确保那些普通百姓不要受太大波及。

    江湖上正道间的比试，其实大多不会牵扯百姓，那文士的擂鼓三式震人心魂，波及不下百人，其实一定程度上已经大大地破坏了江湖规矩，足以可见阿成一合之间将小贩击杀的实力对他的心神冲击之大。

    他们四人，他、糖葫芦小贩、搭巾小二以及葱花饼老头作为春和楼的四位“看门人”，修为武力之间有悬殊，但其实也各有所长。本为枪术大家的糖葫芦小贩虽然不善近身搏杀，但何至于被人一合之内击杀？甚至还来不及抽出那杆藏于糖葫芦草垛之中的精炼铁枪？若非加入了春和楼后不得不隐姓埋名，本该在天机谱地榜上赫赫有名的武学大家就这么给人轻轻一肩一个照面就杀了？

    他心中方寸已失，靠着“看门人”之间多年的默契与那小二声势拌酒合招成酒剑，迅雷而出，只期盼能威胁到那神秘斗笠人，紧接着的一跃而下与小二的一冲而出更是一次心有灵犀的相互掩杀！

    ……

    阿成横刀阻飞剑，竖刀起意气，周身气机涌动，握刀却不拔刀，只是握刀之后气势浑然一变，如潜渊之龙一飞而冲天，昂扬狰狞头颅，气机狂潮般涌向直面而来的酒楼小二！又再次横刀，不过是刀鞘鞘首直指小二，左手合指作掌一拍刀柄末端，白水如白虹直掠小二，而阿成本人亦随白水竹刀迎向小二。

    小二指曲成爪不断撕扯身前直冲而来的汹涌气机，计划之中的先发制人已经被这道莫名的刀之意气轻松破除，意气未尽而竹刀已至，那刀客本人亦至！

    就在竹刀鞘首即将击中小二心前肋骨之际，一折精美紫扇从天而降挡在了竹刀之前，竹刀直抵紫扇复重击在小二心口，虽然竹刀上所携夺命气机被紫木折扇阻挡大半，但小二依旧气血难平，蹬蹬蹬往后急退三步，最后一步左脚深陷于青石板街面之中。

    及时赶到的儒冠文士与阿成对掌一下后飘然后落，收回折扇。扇上紫金扇骨十二，已折其三。

    阿成自空中“摘下”竹刀白水，重新斜挎于腰间——已经知道了对方斤两，看来今天也不需要用白水刀鞘对敌了。

    师父说过，白水重意不重器，在鞘中所封剑气、剑意未尽转炼合一之前，不得开鞘抽刀。

    他阿成练刀，练的就是“意气”二字！

    葱花饼摊篷之下，老头一棒撬起炽热火炉扛在肩上，沉步而来。

    ……

    文士与小二见阿成临阵反常收刀，心头惊疑不定，互相眼神交汇一下后便呈犄角之势自阿成左右两侧攻来。

    阿成收刀之后，自身意气刻意内敛于心湖，无惊无想，左手握拳却不蓄力，右手随意垂下却似有罡风环绕，身形安静直立，双目微阖，此般气象竟颇似南禅寺的站禅“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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